第五百零一章 新衣裳(2/3)

坐在柳姨娘的旁边，看着刘姨娘行云流水般在那里穿针引线的时候，木吒就觉得有一种让人心神宁静的魅力。

这两年，木吒表面上看去没什么异常，但其实内心一直有些焦躁不安。

这种焦躁不仅仅来自于他融合炼气之道和魔法两种修行法门的急迫感，更是因为在融合两种截然不同的修行法门过程中，产生的种种道心上的迷茫，痛苦，折磨。

他一直卡在某个关口上，困在这道关卡上的时间越久，木吒心中积累的种种心魔就越多，而心魔越多，木吒就越焦躁，自然也更加难以突破那道关卡。

如果换了世间任何一个人，就算是公认的天地间第一天骄杨戬，可能也早就被这些心魔击垮了。

或者疯狂，或者变成彻头彻尾的邪徒。

融道之难，没有经历过的人，绝难想象其间的艰难凶险。

比如光是把阐截两教的大道相融，就算圣人都不敢轻易尝试，更别说是将炼气之道和魔法这样完全不是源于同一个世界的力量体系融合在一起。

世间能做这件事的人，只有木吒。

不仅仅是因为他有大道图书馆。

更重要的是因为他的心性。

“木吒性空灵，慧性天生，看似无可无不可，实则万物不染其心。”

这是当年的老相商荣对他的评价。

只有这样的心性，才能在那些心魔杂念的侵染之下，心中生长着那么多的魔，就像一间房屋，早已被侵蚀地千疮百孔，木吒却依然保持着清醒的神智。

但是清醒归清醒，却很难有真正的平静了。

只是今天晚饭后，坐在柳姨娘的旁边，看着柳姨娘在那里安静地缝制着衣服，木吒却神奇地找回了那种久违的平静心境。

所以他看了很久，甚至看得有些出神。

“哎呀！”

这个时候，柳姨娘却突然放在针线，似乎有些懊恼地拍来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柳奶奶，怎么了？”

木吒从出神中回神，不禁连忙问了一句。

“老身真是老了，老眼昏花，脑子也不清楚了，怎么拿了这么一块绿绸，却是把这件衣裳给毁了。”

柳姨娘惋惜地看着手中的那件新缝制好的衣服道。

她手中的是一件粉色的小女孩的衫裙，只是一只衣袖却是用绿绸缝的，看去有些不伦不类。

“还好啊，我觉得蛮好看的。”

木吒不禁笑着安慰道：

“很像基地电影中说的那种时尚呢！”

于是柳姨娘也笑了起来，她也是看过几次电影的。

“你这孩子，从小就乖巧懂事，最懂得疼人。”

柳姨娘将那件粉色衫裙在眼前抖开，笑眯眯地看了一会，接着点了点头道：

“其实仔细看看，也还蛮好看的。”

“用两块不同颜色的布，又怎么能缝制出同一种颜色的衣服呢？或许它跟我原来想象的样子不一样，但说不定这就是这件衣服本来该有的样子。”

柳姨娘的话，或许只是一个老人家的自我安慰。

但在她身边的木吒，却是有如醍醐灌顶。

因为，这就是木吒的心魔。

将炼气之道和魔法融为一条，其实跟将不同的绸布缝制成一件衣裳是一样的道理。

炼气之道和魔法，就像是两块完全不同颜色的布，以前木吒一直想把它们融为一件只有一种颜色的新的衣裳。

只是他怎么都办不到。

然而现在柳姨娘的一句话却提醒了他。

是的，何必一定要追求同一种颜色，只要是变成一件完整的衣服就行了。

或许，两种修行法门融合之后的东西，本来就不是他最初设想那样的，也不一定非要是他原来设想那样的。

下一刻，无数道韵的气息从木吒的体内弥漫出来，同时还有火焰，冰雪，流水，雷电种种异像缭绕神侧。

一开始，道韵气息和那些异象泾渭分明，甚至隐隐互有排斥之意。

紧接着，两者之间出现了似有若无想要融合的迹象。

只是时而眼看融合在了一起，时而却又倏然分开，终究难以真正合为一体。

木吒的脸上，露出些微痛苦的神情。

在融道的最后阶段，那些心魔也全部一瞬间全部都涌上了木吒的心头。

汹涌澎湃，疯狂凌厉，万魔竞逐，誓要淹没木吒的神智。

就在这个时候，木吒的耳边响起了哥哥金吒的声音。

“二弟，张开嘴。”

木吒神智恍惚，但是对大哥的信任，是他从小到大养成的本能。

所以木吒闻言不由自主地就张开了嘴巴。

然后一颗亮闪闪的像是苹果般的东西，飞进了他张开的嘴中。

那是一颗高级悟性果实。

几息时间之后，木吒的面容恢复了平静，那是一种深沉无比的宁静，然后环绕着他身周的那些道韵和异像，终于开始慢慢地，但却是再无反复的融合起来。

金吒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今天早些时候，在出门碰见木吒的时候，他就觉得这快三个月没见的二弟，有些不对劲。

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虽然木吒表面上看去没什么异样，但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俩，金吒还是能感觉到木吒说话之时会时不时地走神。

仿佛魂不守舍一般。

所以今天晚饭的时候，金吒一直在暗中留意着弟弟的举止神态。

而比起白天，能够看出木吒似乎更不对劲了一些，特别是坐在柳姨娘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