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制衡(1/2)

云州西南，羽卫郡，羽卫城。

原本驻扎在羽卫城中的十万大军在三年前就已经尽数被消灭在凌华城下，成为那至今依然十里无人烟的凌华废墟血红色的土壤中深埋的尸骨。自从那一次叛乱失败之后，作为西南重镇的羽卫城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空寂。

人去城空，曾经占据了大半个城镇的十万大军营帐已经消失在历史的烟尘之中，成为人们的记忆。而为大军提供各种兵器的那些密密麻麻的铁匠铺也渐渐冷落下来。

甚至就连夜城的商队，来的次数也明显减少了。

面对这个西南重镇的日益衰落和即将被昆仑城取代的岌岌的西部第一城的地位，人们几乎没有什么措施去挽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时间吞噬掉这座城的生机与活力。

或许是因为云州联盟和巫教重新开战的缘故，打着镇南军旗号的两支千人队在前日来到这里，并且在空旷的营地上屯驻下来。紧接着，大批的粮草从四面八方再一次汇聚到这座城中。随之而来的，还有十多名护卫的云盟强者和更多的护卫骑兵。

无论是酒家一条街还是大营外的铁匠铺，也难得热闹起来。

当黎明的光芒洒在宽阔的街道上，巡逻的骑兵在城中打马而过，发出震天动地的响声。

而就当人们刚刚打开窗户的时候，却震惊的发现一场细雨之后无比晴朗的冬日竟然被漫漫黑云缓慢的遮盖。而一道道比那晨曦更为耀眼的光束在黑云中激射而出，将整座城包围。

破空声起。骏马长嘶。云盟强者已经警觉的从大营中飞起，而巡逻的骑兵也加快了速度，散布向城中的每一个角落。

法术的光芒在这黑雾之中显得渺小而又微不足道，云盟强者不知所措的互相看着。自己的法术轰击在那光柱上，更本没有起到任何的效果。难道是？

抬头看看笼罩着天空的黑云，所有云盟强者的脸色都是大变。

“巫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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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州西，三重山。

黑云缓缓分开，明亮而清晰的影像在黑云中显得分外显眼夺目。

甚至就连六道轮回大阵的光芒都掩饰不住。

影像中黑云铺天盖地的将宏伟的城所覆盖。

“是羽卫城，巫教这到底要做什么？”卓航翁刚刚将二十万大军送至安全的地方，顿时有些震惊的看着云中的影像，对于自己生活了这么多年的羽卫城，他再熟悉不过了。

六道轮回大阵的光芒渐渐黯淡下来，叶轩手持流星剑飞身而出。缘铭、缘盛等大阵主持者也不得不紧随其后。只留下其余的僧众将巫彭和巫礼困在里面。

至于巫圣女和巫谢。已经没有了踪影。

黑云再一次翻滚，一个老人的头像缓缓地浮现在云中。

“老夫还真是低估了你们的能力，你们的表现让我感到震惊。不过。现在看来，我们似乎是平局。让巫彭和巫礼安安全全的回到迷雾山区中，那么我就将羽卫城完好无损的送至你们的手中。否则的话，屠城似乎只是一件小事。所以，你们自己好好想一想吧，老夫的耐性可并不多。”苍老的声音带着震慑在荒野间回响。

漫漫威压随着声音传向远方，云盟强者们只能拼命催动体内的能量以防止自己在这等威压之中爆体而亡。凤凰、青翎神鸟、玄武巨龟同时显出神兽真身，一股毫不示弱的叠加在一起的妖兽威压和那巫教的诡异的压力相互冲撞着，竟然不分伯仲之间。

卓航翁的脸色苍白，轻声说道：“怕也只有巫咸能做到这个了。”

“阿弥陀佛。卓施主说的对。盟主，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还望盟主深思远虑啊。”缘铭大师默念着佛号，轻声说道。缘盛大师也双手合什，不知在低声喃喃些什么。

“巫咸么？”叶轩喃喃自语，几乎不假思索冲着卓航翁微微点头。

为了一座城的人的性命，任谁也会做出这样的抉择。更何况，羽卫城中还驻扎有精锐的镇南军骑兵和从天下征集而来的大批粮草，这等损失，哪怕是潜心发展膨胀了三年的云州联盟，也承受不起。

不能用一时的胜利来失去天下的信任。

而且，三年中，云州死的人已经太多了，失去的，也太多了。

所以叶轩毫不犹豫的同意了。

看着叶轩点头，刹那间天地中那股威压轰然散去，笼罩在六道轮回大阵上的黑云翻滚着缓慢向西南而去。缘铭大师颇为惋惜的看了一眼散发着金黄色神圣光芒的大阵，随着松云寺僧众的撤离，大阵已经渐渐瓦解，消失在天地间。

脸上犹存愤怒之色的巫彭和巫礼看也不看警戒着的云盟强者，化作两道流光掠向西南。

“结束了。”突然间，卓航翁轻声说道。

“是啊，两败俱伤。”叶轩看着漫山遍野的累累尸体，忍不住叹息地说到。远处大军中不断回响着低沉的哭声和收兵的鸣金之音。

因为撤退而显得有些狼狈的二十万大军渐渐收拢成行军的阵型。在雨过天晴、黎明曙光之中，镇南军、镇西军、镇北军、亲卫师，四面大旗虽然满是破损的痕迹，但依旧在风中作响。旗帜甲胄各异的四支军队，默默地，看着血战过后的战场。

黎明中的沙场别有一番苍凉。

而希望，却并没有开始照耀云州。

宋黎阳、高大元、阿彪和李光皓默默策马走到大军的最前方，静静注视着战场。叶轩无声无息的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