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八章 债主(1/2)
每一年薮春轩的山茶都开的很好,尽管每年和清柔同来,她总是说感慈寺后山的山茶更美过这里许多,可于景瑚这样没有见过感慈寺后山山茶的人而言,实在已经是美不胜收。
尽管想着要早些去寻清柔,景瑚还是在这里流连了好一会儿。
清柔在春蓑楼里等着她,拿着一卷书在看。景瑚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并没有很快进门,清柔也果然如盏夏所说的一样,看着是在看书,却有半天都没有翻页。
景瑚在心里叹了口气,装作是刚来,笑着进了屋子,“你们家薮春轩开的花实在很好,每年冬天进熙和园,总是想去看看。别说我没有想着你,让你干等着,我给你折了几支花来。”
一边吩咐盏夏,“快去找一只花瓶过来,我记得你们屋子里从前有一只琉璃碗,用那个也可以。”
又吩咐在屋子里陪着清柔的盈冬,“把四处的窗户都开一开,我总觉得屋子里有些闷。清姐儿,你不觉得么?”
清柔把手里的书放在了一旁,半是嗔怪地道:“每回小县主一来,我这里就不得安生,还把我的丫鬟当你的人使唤。”
景瑚就笑着回头对宝蓝道:“宝蓝你听见没有,人家嫌你不干活呢。盈冬快停手吧,让我们宝蓝来开窗户。”
她再回过头,清柔便和她笑了笑。屋子都收拾好了,景瑚便将她们都打发了下去。宝蓝和盏夏她们也是朋友,总是有地方能坐下来谈谈天的。
倒是清柔先道:“今日小县主来寻我,是为了什么事?”
景瑚满不在乎的道:“难道我来找你,就不能是没什么事?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我几次来找你玩是因为有事的。”
清柔笑了笑,“那倒也是。”沉默了片刻,又道:“柯大太太丧礼的时候,小县主过去了?”
景瑚的笑容也就掩去了,“是,那一日我过去柯太师府了,还闹出了点事来,想来那一日对于柯世兄来说也是个无比艰难的事情。”
她把那一日她在柯明碧院中的事情都和清柔说了一遍。
清柔的神色更哀伤,“我印象中的表姐,也不是这样的。人人都说她知礼**,是燕京城里真正的大家闺秀,我母亲从前也常常叫我跟她学一学,没想到嫁到你们家不过一两年间,便成了这样。”
她又补充道:“我不是怪你哥哥,日子过成如今这样,往往不是一个人的过错。我只是实在很感慨,环境之于人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
“我五姐姐之前就不是很喜欢我表姐,她从来不说,可是我能感觉的到。那时还以为她是不喜欢我母亲的缘故,如今看来,她疏远的人,倒都没有什么太好的结果。”
每次说到淮邑乡君,景瑚总觉得有些无话可说。倒不是不满别人在她面前夸她,就是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想要和她争,却发现她其实早已经退出了角逐的圈子,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力有千钧,对方却毫发无伤。总是令人充满了挫败感。
景瑚于是便转移了话题,“今日我其实和柯世兄相处了半日。一起用了午膳,又一起去了一趟城南的善堂。”
“从善堂回来,他的情绪好像好一些了。人不能总是陷落在无谓的悲伤里,总是要尽力去让自己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这样才能快些好起来。”
清柔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不要说下去,“没有多少人知道我究竟是在为什么事情而悲伤,我没有告诉其他人,我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可是我近来侍奉祖母,她却好像已经明白了一般,也总是用这样的话来劝诫我。我已经不需要安慰了,只是我生来多心,又实实在在的为这件事感到羞愧,总是需要时间平复罢了。”
“你不必担心我,表哥也能尽快走出来,于我而言,就是近来最好的消息了。”
人最怕的事情无非是自己和自己计较,永远也走不出来,清柔能这样说,或许再过一段时日,她就能变得和从前一样了。
也会变得更好,毕竟这些年来的迷茫和不解,总算有了一个出口。
“说到你表哥,其实我还有一件事,不知道算不算是好事。今日他同我说,他想要辞官了。之所以没有立刻就走,我觉得可能是柯太师的缘故。”
清柔思考了片刻,才道:“你为什么觉得这不是一件好事呢,因为我表哥不再能修书,为百姓发声做事么?可说到底人是为自己而活的,能做多少事,也并不完全取决于这个人站的有多高。”
“当年我表哥不过是一介布衣士子,也敢于为香山难民发声,亲自救助大兴受疫病之苦的百姓,就算他不再做官,也还是状元,还有一颗赤子之心,也可以帮助很多的人。”
“其实他若是不这样做,我反而才觉得奇怪。他没有即刻就辞官,应该也就是他母亲的丧事未完,照顾我外祖父的心情罢了。”
清柔又握住了景瑚的手,调侃了她一句,“你该不会因为我表哥不做官了,就不喜欢他了吧?”
景瑚把自己的手抽出来,“我就是不喜欢你了,也不会不喜欢他。我只是怕到时候他纵情山水,我却只能在燕京望眼欲穿,无人来娶罢了。”
两个小娘子相视一笑,景瑚便道:“其实今日我过来,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我也是刚刚才听说的……”
她正要趁此时机一鼓作气的说下去,盈冬却忽而进了门,一脸歉意的看了景瑚一眼,才道:“八小姐,方才乡君去了一趟红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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