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逆天而为(1/2)

灌肠这种治疗手段，显然是不能被荀老所接受的。因为在他看来，食物从口入，从魄门出，乃是道，是生而为人的最基本的东西，这是……是绝对不能更改的！

虽然是为了治病救人，但也不能因此而摒弃道，改变千万年来，生为人的最基本的东西！

“我知道这个方法确实不太……那什么，但是事急从权。喵呜，而且，你也别跟我扯什么天地啦，天道啦之类的东西。治病救人本就是逆天而为，从老天的手中强行延续病人的寿命。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使用一些逆天的手段，又有什么不可以？”小白看出了荀老对于灌肠救人的排斥，所以立刻出言劝解道。

咚！

原本还在为小白提出的灌肠治疗法感到厌恶，脸色有些阴沉的荀老在听了小白这番话之后，心中忽然咚的一跳。在这一刻，在荀老的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小白的话给触动到了。

治病救人本就是逆天而为！！！

荀老炼了一辈子丹，研究了一辈子长生不老之术，眼看着蹉跎半生一无所成，好不容易遇到了来自未来的管梨花和小白，结果管梨花和小白却信誓旦旦的告诉他，哪怕是在两千年以后，也从未听说过有人能长生不老。

所以，在过去的一个多月里，荀老虽然嘴上不说，但其实却一直都沉浸在一种饱含了纠结、恼怒、愤恨、茫然等诸多元素的情绪之中。

一方面，荀老虽然不愿意相信管梨花和小白所说的话，但是随着管梨花和小白让他亲眼看到的证据的不断增加，使得荀老不得不去想，也许她们说的都是真的，也许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长生不老，也许神仙和仙界根本就是前人杜撰的谎言……万一她们说的都是真的，他该怎么办？

是的。从荀老对他曾经坚信，并为之付出巨大心血去追寻的道产生怀疑的那一刻起，他就陷入了迷惘之中。如果他花费了大半生的时间，所追寻的道都是不存在的，那他浪费了这么多时间，究竟是为了什么？！

而他如果从此以后放弃长生，放弃追寻道的话，那他又能干些什么？难道要像一个普通农人那样，开几亩荒地，了此余生吗？

当然，以荀老此时的道行和心理境界而言，在他眼里，人的身份尊卑虽有差异，但他却从未觉得农人有什么卑贱。而荀老心中之所以会对成为一个农人产生排斥，首要原因是它太普通了，太平凡了。普通的让荀老不想去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虽然成仙无望，但荀老却不想如此平凡的度过这一生。

可是话又说回来，荀老已经年逾五旬了，在西汉，这已经是个黄土埋到脖子的年龄了。而他过去的五十多年里，大部分时间又都在研究丹方，想方设法的炼制长生不老药！

现在的荀老，一手炼丹术早已炉火纯青。可除了炼丹术之外，荀老没有任何其他特长！

而这，也是荀老不想成为一个普通农人的第二个原因——他对于农耕的了解真的非常有限，认识五谷，但不知道农时；认识农具，但从未亲手使用过。奥，药材他倒是亲手种过不少，但是药材又不能当饭吃，他若是真不再炼丹，改做农人的话，总不能日后每天都只靠着吃各种药材度日吧？

当然，荀老如果实在种不好地，还可以像从前一样，靠着几个亲传弟子的供养生活。但是，荀老却并不想这么做。因为在荀老看来，抛开炼丹术和追寻大道的方法之外，他实在没什么其他能教给他那几个徒弟的东西。所以，他认为，当他放弃炼丹术和追寻大道之日，也就是再无资格做他那几个弟子的师傅之时！

可是现在，小白一句无心的话，却让荀老的心头一颤，将他心中的迷茫驱散了大半！

逆天而为，从老天的手中，强行为病人续命。这，不正是他前半生一直都在做的事情吗？！

他追求天道，渴望逆天而上位列仙班！

他钻研炼丹术，希望有朝一日，能够依靠仙丹强行续命，续自己的命！

过去，他一心只想为自己逆天，为自己续命，蹉跎半生，却一事无成。现在，他为什么不能为别人逆天，为别人续命？！

想想往日里上山求药的那些山民；想想县城里那个被他医治好的阴少夫人以及她腹中的胎儿；想想凤凰村那些被他医治好虫子病的那些村民……荀老觉得，他似乎已经看到了他今日之后的后半生要走的路！

陷入到对未来的展望之中的荀老走神了，直到小白面带疑惑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猛然惊醒，然后长出一口气，遮掩道：“呼，我刚刚想了一下，觉得你的这个方法虽然有驳于天地人伦之道，但还是有一定可行性的。只要调配好汤药中各种药的剂量，控制好汤药的毒性，想要达到只驱虫不伤人的效果，并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不过，因为这种治病的方法对于我而言实在太过匪夷所思，在此之前我从未听说过，所以对于完美调配汤药中各种药的剂量，我没有信心，需要先用兔子做一下尝试，之后才敢给小花的娘亲和阿公开药方。”

“喵呜，必要的实验肯定是要有的。”小白立刻面带喜色的点头道，“毕竟，就行你说的，你对于如何灌肠根本一无所知，若是直接让你给她娘亲和他阿公开药方。喵呜，别说是你不敢开，就算你敢开，我们也不敢让她们用！”

虽然小白这句话说得多少显得有些不怎么尊重，但是荀老本就不在乎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