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遗民泪尽心岂甘(一)(1/2)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在“北满铁路哈尔滨铁道工厂”的东大墙之外,“三十六棚”的一处“拉合瓣儿房”里,弥漫着呛人的旱烟味儿,黑压压的坐满了“北满铁路哈尔滨铁道工厂”的工人。解耀先正在这里给工人兄弟们讲解老子的《道德真经》。
解耀先有些奇怪,在和“老叔”吕振国商量给工人兄弟们上课讲些什么内容的时候,吕振国脱口而出的说讲《道德真经》,而不是讲“人之初,性本善”,人人都能耳熟能详的《三字经》。幸好,这点事儿也难为不住解耀先,因为他对《道德真经》并不陌生。他在少年的时候就曾跟着家乡的老爷爷熟读这五千多字的《道德真经》了。
《道德真经》就是《道德经》,是老子以“道”解释宇宙万物的演变,即“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道”乃“夫莫之命而常自然”,因而“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道德真经》中除了朴素的唯物主义观点,还包括大量朴素辩证法观点,如以为一切事物均具有正反两面,“反者道之动”,并能由对立而转化,此外,书中也有大量的民本思想:“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则不然,损不足以奉有余”;“民之饥,以其上食税之多”;“民之轻死,以其上求生之厚”;“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教室所在的这座“拉合瓣儿房”就是“北满铁路哈尔滨铁道工厂”着名的“工人夜校”。
“北满铁路哈尔滨铁道工厂”的“工人夜校”是胡服同志于一九二五年五月,代表全国总工会来到了哈尔滨。胡服同志听取了工人代表的汇报之后,作了五点指示。一是成立护工团,担任保护工会,保护工人利益和打击工贼的任务;二是组织工人互济会,负责对疾病、死亡、被捕、失业工友的救济工作;三是建立小报,开展宣传鼓动工作;四是开办工人补习学校;五是召开哈尔滨市工人代表大会,成立哈尔滨市总工会。在胡服同志的领导下,“北满铁路哈尔滨铁道工厂”的前身“中东铁路哈尔滨临时总工厂”建立了中东铁路第一个党支部;成立了哈尔滨工人最早的工会;创刊了工人自己的报纸,也就是着名的《火车头》报;开办了哈尔滨工人最早的“工人夜校”。“工人夜校”成立时,没有可供使用的房屋。那窝棚、马架子不过是闯关东的人们到北大荒安家落户临时应急的住处,维持不多几年便会坍塌歪倒。
“中东铁路哈尔滨临时总工厂”厂方的刁难,难不住勤劳勇敢的工人们。在工会的领导下,工人们不仅义务献工,其中也不乏能工巧匠。他们就地取材,用木头柱子做架子,木头柱子钉上横牚,然后用两把整捆的大叶樟、小叶樟野草在稀泥中滚动,沾满泥拧成像小辫儿一样的泥草混合物,挂在钉好的横牚上挤紧,最后两面抹泥形成墙,房顶上是是用油毡来铺。不仅墙壁是草辫拉成的,连天棚、房盖也用一把把草蘸上泥的泥绺子排成的。等到“拉合辫儿”或泥绺子干了以后,抹上大泥,房盖苫上铡齐的草,屋里刷成雪白的墙壁,你还真看不出是用什么材料建成的。“拉合辫儿”房是北大荒住宅建筑史上一个进步,是逐步向砖瓦住房过渡的产物。
盖房子的活儿没有轻松的,不论是割草,脱胚,拧“拉合辫儿”,还是和泥,垒墙,上房梁,都是要卖力的,往往开始干活时还冻手呢,干一阵子就浑身湿透了,早晨上工时还是叽叽喳喳的“小鸟”,下午收工时都耷拉着脑袋,饭都懒得吃了。
“三十六棚”建成之后,有些人后来条件好了一些,就出现了“泥草房”、“一面青”,甚至“青砖房”,周老太太家的房子就是“泥草房”。
解耀先快半夜了才躲过了巡逻的小日本鬼子和警察,逃回“三十六棚”。他蹑手蹑足的进了院子,先来到周老太太的窗下倾听了半晌,确认周老太太还在香甜的酣睡着,这才回到自己所住的西屋。解耀先把横田正雄的“98式”“御赐刀”藏到了房梁上,和两颗二十响“大肚匣子”放到了一起。解耀先又摸了摸炕,炕还很热。周老太太显然很晚了还在给他烧炕,他的心中不由得一热。直到多年以后,解耀先想起那天晚上的热炕头,心里还是热乎乎的。
解耀先躺在滚烫的炕头儿上,翻过来调过去的怎么也睡不着。中午那一幕一幕又像演电影一样在他的脑海中翻过。抢横田正雄的“御赐刀”,刀劈两个宪兵……忽然,那个用破棉袄换去他的棉袍的中年人的面容定格在他的脑海中:“他是谁?那狡黠的目光那么熟悉!乖乖隆嘚咚,猪油炒大葱!……这家伙不是善于易容的‘连翘’陆学良又是谁!……可是,自己刚从‘回春堂’里抓了中药出来,他咋就赶在自己头里等着等着给自己换棉袄,而且还化了妆?……他娘的,这个‘连翘’也忒神了!他是能掐会算还是无所不能的妖精?……”
实际上,陆学良打发解耀先去楼下抓药之后,他就躲到“回春堂”的后门的门斗里,化好妆之后就从后门离开了“回春堂”去办事。刚离开“回春堂”的后门没多远,陆学良就听到正阳三道街上传来剧烈的打斗声。他探出头看去,首先印入他眼帘的那个大展神威的蓝脸怪物。接着,蓝脸怪物向他这个方向跑来。远远的正阳街上,三个警察吹着警笛追来。
陆学良立刻意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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