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案首之争(1/2)
第二步是甄别别字与犯讳,凡是有别字与犯讳者,皆不取。
当然,这不是绝对的,在文教薄弱的偏远下县,参考的学子少,当童生不足数之时,会回过头来找,不过犯讳是绝对毙掉。
如果说写了别字只是粗心的话,犯了讳就是态度问题。
这一步骤五人合阅,五百一十五份试阅一张张的看,通过的不标注,被刷下的,要标注别字与犯讳处,连同试卷一起存入学政档案。
五人都有官气与文气护身,提供了旺盛的精气和体力,阅卷快速又有效率,当甄别完成,又刷掉了三十三人,还余四百八十二份。
童生便是从这四百来人中择取。
“签名画押罢!”
张柬之在表格上阐明情况,签名盖印,其余四人也纷纷签上名盖印。
天色已经接近傍晚,张柬之抬头看了看天,便道:“诸位都辛苦了,先用了膳也不为迟!”
“便依堂尊安排!”
四人拱手施礼。
大唐科举,对考官有着严格要求,阅卷期间,不许擅离大殿,殿后备有马桶如厕,五名考官互相监督,现实中也不存在考官沆瀣一气,互相勾结的情况。
以县丞为例,县丞的品级低于县令,起佐贰之责,却是由朝廷任命,县令对县丞只有参奏权,没有罢免权,两者天然对立。
不过凡事没有绝对,假如一县的县令与县丞勾结在一起,很快就会引起府城的警惕,两者去其一,绝不姑息,哪怕只是为了避嫌,县令与县丞在私下也基本上没有来往,在公事上常常争执。
堂下有吏员端来饭食,五人各自吃饱喝足,继续阅卷。
四百八十二份试卷,按常理来说,文气第二档及以上足数,就不会从第一档取用,但是考虑到也有文气稍逊,而子负责的态度,依然审阅一遍。
这一次,只取三十卷,定童生名额!
在大唐,举人以上才能授官,哪怕是个最末品的县教谕,也需要举人功名,以举人进士的文才去看童生的卷子,几乎都要耐着性子看,除非格外出彩。
“好文,好文,哈哈,此诗妙哉!”
张柬之突然哈哈一笑。
“堂尊有何发现?”
县丞随口问道。
张柬之诵道:“青山隐隐水迢迢,冬尽江左草未凋,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四位以为如何?”
“这……”
四人相视一眼,都是收了史家银子,只要史进在三十以内,就要力保史进过关,甚至史家已经暗示,如中得案首,还会备上后礼。
科举有个不成文的潜规则,案首几乎必中秀才,除非犯了大忌,或者文章水平严重下降。
为此,他们也是下了功夫,看糊名文章没法辨别个人风格,而且考官也没法事先得知考题,无从预估,只能从诗文着手。
史进平时写的诗都拿给他们看了,有种为赋新辞强说愁的味道,毕竟年龄摆在这儿,又没什么太多的生活感悟,而这首诗,表达传神,意境优美,不符合史进的诗风,那么,只能是他!
四人脑海中同时闪过了一名瘦削少年的质朴身影。
“呵呵~~”
县承呵呵一笑:“诗倒是好诗,就是意境太过于萧瑟,与我大唐的盛世……似乎不大相符,此乃在下一家之言,咱们先阅卷,早点把三十份拟出来。”
张柬之眼里精光一闪,似有所思。
他有九成把握确定,手里的试卷就是萧业的卷子,贴义全部通过,墨义与诗文不评分,过了在卷角写上一个过字,交由下一位考官,五人全过,基本上可以中得童生,如全过数超过三十,再甄选一遍,不足三十,从不全过的文章中择取。
不知不觉中,已是三更天,三十卷终于选了出来,一等文气没能创造奇迹,全军覆没,二等文气十卷,三等文气十六卷、四等文气四卷。
三等文气本是十八卷,其中有两卷第二题破题错误,任你写的洋洋洒洒,妙笔生花也没用。
签名画押过后,需要拆开糊名。
童生试的第二到第三十名,本质上一个样,只是个资格,案首则有几乎保中秀才的优待,而案首又牵涉到方方面面,不完全由才气和文气决定,就如金銮殿点状元,状元的才气未必就高于二甲进士。
县丞略一迟疑,便道:“堂尊,案首由四卷四等文气中择出,如何?”
“可!”
张柬之认定了萧业是四等文气,点了点头。
五人一起动手,把糊名撕开,二十六份试卷放在一边,重点是四份试卷,分别是萧业、史进、陆文与陈子昂!
张柬之顿时脸色一沉,指着史进卷子道:“此子心术不正,曾于望江楼邀萧业以科举赌斗,这等人应剥夺童生资格,从落榜卷中递补一份上来!”
“堂尊言重啦!”
一名教授立刻道:“史郎年幼,嬉闹之言岂能较真,能以不足二十之龄,便具有四等文才,已殊为不易,在下又观其文章,老练精僻,虽诗文有所不足,却瑕不掩瑜,故我提议,把史郎点为案首,诸位可有异议?”
“附议!”
“附议!”
“合该史郎得中案首!”
县丞、县教谕与另一名教授纷纷赞同。
张柬之老眼微眯,一缕危险的光芒闪过,四人一致点史进,明摆着受了史家的好处,不过目前的史家不是他区区一个县令能扳倒的,眼下最紧要的,是保萧业得中案首,在扬州府他使不上力,只有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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