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六章 光的方向(2/3)
天地之气的一次对抗,每一次的动作都仿佛天雷地煞在心脉奔走的撞击。是在天地之间踽踽独行的蝼蚁,是踉跄濒死不肯倒下的蚍蜉。
是五千年不断轮回之下的倔强。
双目因为剧痛逐渐涣散。
不能停下。
不能把外面的麻烦交给别人。
不能……
不能死在这里。
还有我必须要完成的事情。
还有我必须要完成的道路,必须要完成的责任。
抬手,握住一块石头,卫渊的意识已经逐渐支撑不住这即便是神灵都会被彻底燃尽的痛苦,五指逐渐失去力量,耳畔传来了轻笑的声音:“原来,这就是支撑着你走下来的东西吗?”
他艰难地抬起头。
白衣的青年负手而立,微笑着俯瞰着如同蝼蚁一般挣扎的人。
卫渊的黑瞳逐渐涣散。
心口突然再度传来了剧痛,瞳孔骤然收缩,眼前出现的,是黑云压城城欲摧的兵戈沙场,是墨色的项字大旗,前方身穿墨色铠甲的英武青年,千古无二的名将项羽。
其手中的霸王枪,挑开了自己的剑,刺穿心口。
拔出枪锋,自己倒在战场之上,双目空洞。
突而眼前所见的变化,化作了沙场,无数的烈焰焚烧,一个个熟悉的带着黄巾的朋友倒在战场上,化作了焦尸,朋友死去,老师死去,长辈死去,最后连志同道合的故交,弟子都尽数为了一个荒谬的梦飞蛾扑火。
当最后目送着弟子的弟子怀揣着不可能完成的大业,作为大汉最后一位大将军而战死。
道人卫渊闭上了眼睛,结束了满是失败的一生。
持剑纵横,却要亲手目送好友圆寂,看着一路走来的朋友回归故里。
最后老死江湖,终其一生无法踏足那一座封禁着天女的山。
老迈到连剑都忘记的地步。
终于一日,不甘心地死去。
遍数过去,不过是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一次又一次地虚无。
一幅幅画面不断地浮现心头,白衣青年微笑着化作了虚幻之形,这雷火至阳之地,本就会孕育天下至阴至邪之物,这些被雷火压制在底部的心魔邪魔,自此刻奔涌而出,抱住卫渊的肩膀,拉着卫渊的手臂。
猛地要将他重新拉回死亡。
这个孤独的灵魂奋力挣扎着,往日的痛苦,身躯的剧痛,魂魄被煅烧的绝望,但是却绝不屈服,哪怕是只有我独自一人,也不可能在这里停下脚步,他抬起手掌,面目狰狞,猛地一拳砸出,将一道心魔秽影打碎。
而后竭力往上挣扎着前行。
心中像是在催眠自己一样。
哪怕只有我一个人。
哪怕……
哪怕只我一人在此,也绝不会向你屈服。
他竭力伸出手臂,猛地向上探去。
咔嚓一声脆响,手中扣着的晶壁崩碎。
本就是在苦苦支撑的卫渊似乎不敢置信,心中一瞬间的懊悔和痛恨浮现,五指拉了下,终究还是无能为力摔下,伸出手,真实的天空距离他越来越远,这个时候,卫渊反倒是安静下来,化作了更大的决然。
掌中长安剑化作最后的寒芒,猛然旋身,将长安剑朝着后面飞射。
卫渊自身被反震之力砸向上方。
舍去了剑。
迎着那些诞生在这至阳之底的敌人厮杀过去,双目怒睁,带着一个人的孤勇和决然,带着五千年的孤苦都不肯休憩的疯狂和倔强,每一拳砸落,便有精纯雷霆在体内奔走。
突而,被他这疯狂逆着冲击的力量搅动,整片雷火之源的元气逆着绞杀,卫渊瞳孔收缩,咬紧牙关,打算像是过去每一次那样,硬生生扛下来,没关系,不会死的,没关系,只是稍微痛苦了一点。
没关系,我能熬过去。
没关系,所以,没有问题……
一只手掌突然按在他肩膀上轻轻拍了下。
‘阿渊啊,难道忘记我的话了吗……’
卫渊呢喃:“夫子……”
似乎只是错觉,也或许是死亡前最后疯狂时候留下的印象,无数的雷霆烈焰袭来,高大的老者低语含笑:“天地定位,山泽通气,雷风相薄,水火不相射,八卦相错……”
周围的雷火似乎不再无法忍受。
卫渊下意识伸出手,儒家气机流转,身后仿佛有一位身材高大却气概温和的老者,和自己的弟子一同伸出手,一老一少,嗓音同时开口:
“……数往者顺,知来者逆,是故易逆数也。”
“儒家,说卦——”
“逆数先天。”
雷火,顿止。
‘渊是我的弟子,所以,丘绝不会按照我的秉性去改变他。’
你该是南山之竹啊。
雷火变卦,水火相交,天地自生。
卫渊伸出右手,猛地一拉,挣扎着恢复意识,但是背后根本没有那老人,但是,不知为何,肩膀上仿佛有老人手掌按过之后的温暖,他回头看,然后重新转回头去,咬着牙,踏足在了这雷火交错化作的晶壁上。
身体内,儒家的力量逐渐地溃散了。
一道道雷火心魔之影砸落。
卫渊抬手抵抗,伸出手臂,打算强行接下这一招。
金色的光芒自眉心生出,化作佛门浩瀚的流光,从容不迫地落下。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宽厚的僧人声音响起。
卫渊怔住,而后抓住心底的一缕灵光,双手伸出,背后仿佛有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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