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吃饭喽(1/2)
晌午顶的时候,下了一阵小雨。
刘居委是个好婆婆,她心疼兰花花,干脆连锅都不让她烧了,怕她坐着,窝了气儿,让她歇一歇。
兰花花坐在房檐下,看那雨滴儿从茅草的顶盖上落下来,一滴一滴的雨珠儿,连成了串串,轻轻地敲打着地上的青石板板。
雨珠儿柔,青石板板硬,可这硬硬的石板板,为啥就被雨珠儿啃的坑坑洼洼的。
兰花花就想着,这人呀,活的就像一颗山里的野草,风吹雨打也好,行人踩踏也好,牛羊吃掉也好。
全都努力而倔强地活着!!!
兰花花想着心里就有了伤感,那伤感,丝丝缕缕的,瞬间又长成了坑坑洼洼里的茅草,长得密密麻麻的,一下子填充了兰花花的心间。
兰花花有些堵的慌,又抬头望向了远处。
这时,雨滴小了一些,变成了雨丝儿,这雨丝儿细细的,密密的,就像一顶蜘蛛网,一下子又把兰花花罩在了惆怅里。
远处郁郁葱葱的树木,变成了袅袅娜娜的烟雾,而那老龙河边的芦苇荡,则变得朦朦胧胧。
兰花花的心呻吟了一下,她想念着父亲。
老兰头一早就拉着板车出去爆米花去了,也不知道今天去了哪个村庄。是十字坡,还是凌云渡。
下雨了,谁还去爆米花呀?兰花花想着父亲,一辈子不舍得吃不舍得喝的。
挣了一点点儿钱,就存了起来,可还是穷得要命。
再看看屋里大腹便便的马三爷,穿着名牌西服,皮鞋,又系着一条大红领带,肥头大耳的,一副贵人要。
可谁又知道,真实的他欠了一屁股债。
那债务对于兰花花来说,是一个可怕的天文数字,如果窝在大山里,兰花花估计着他一辈子也还不了。
兰花花想着,不知不觉的眼角就流出了泪花花。
兰花花不知为谁流泪,为自己的父亲,活的那么卑微。还是为马三爷的债务,抑或二者都有。
正在这时,兰花花看见了一个披着衰衣,戴着斗笠的身影,拉着板车慢悠悠地走来。
兰花花站了起来,定晴一看,是货郎周建国。
“周叔,下着雨,你咋不走快点儿?”
“走那么快干嘛,反正前面也有雨。”
周建国仍然慢吞吞的,就像一条疲惫不堪的老牛。
兰花花在上高中的时候,也喜欢在细雨中散步,她以为那是浪漫。
待看了周建国那慢吞吞的身影,兰花花这时才明白。
人生中不但有浪漫,还有一种无奈,那是一种寂寞的令人绝望的无奈。
大丑,马三爷,歪瓜三个老爷们在屋里侃起了大山。
大丑是村首,自誉为见多识广,侃侃而谈。
大丑从旮旯村里的人情世故,谈到了四季的庄稼,又谈到了南山坡上,他种了几十棵钻天杨,
“这狗日的钻天杨啊,长得真是快,简直是见风就长,一年能长一咋。”
马三爷和歪瓜就连连点头,“是啊是啊,是长的快。”
大丑说的没有词儿了,便望着歪瓜。
歪瓜侧着身子坐在小板凳上,挠了挠头皮,一脸苦相,挤牙膏似的,挤出了几句话,
“抬滑杆杆时,走了二里地。肩膀就压的难受,要换一下肩膀。”
大丑和马三爷就连声应和,“要换的要换的,不然烙的难受。”
歪瓜又说,“再走二里路,这个肩膀疼了,又换到另一个肩膀。”
马三爷听了直皱眉头,不再应和。
大丑说,“你只会换肩膀,还会别的吗?”
歪瓜想了一会儿说,“有次抬了个大胖子,走了二里路,想换换不掉,把腰躬成了虾米,幸好………。”
歪瓜欲言又止。
“幸好什么呢?”大丑特别好奇。
“那滑杆断了,那大胖子摔得,发出了猪儿子叫。”
歪瓜说完,吭吭哧吭的再也说不出来了。
马三爷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支过滤嘴香烟儿,递给了大丑一支,两人抽起烟来。
歪瓜瞅了瞅,见马三爷不给他烟抽,他只好老老实实的坐着。
马三爷边抽烟边说,“给你们讲国际形势吧,你们只知道种庄稼,不懂,跟你们讲股票和期货吧,你们根本没有见过,也不懂。”
大丑和歪瓜头点的像鸡啄米,“是啊!是啊!不懂。
那我就给你们讲个故事吧,有一只猴子,它想变成人。
等他死了,进入了阴曹地府。他向阎王爷说了诉求。
阎王爷点了点头答应了。
于是阎王爷就派了两个小鬼儿去拔猴子的猴毛,只有拔净了猴毛,才可以投胎做人。
小鬼儿刚拔了一根猴毛,那猴子疼得哇哇乱叫,连说太疼了,太疼了,别拨了
阎王爷听了直皱眉头,你丫的,一毛不拔,还想托生成人。”
大丑听了,连连拍手,“好故事,好故事。”
只有歪瓜坐在椅子上,局促不安。
吃饭了,刘居委把饭菜摆在了饭桌上。
马三爷,刘居委,大丑三人落了座。
饭桌上的人,也分三六九等,相比之下,马三爷是大老板,百万负翁,当然坐主座,面南背北。
大丑是旮旯村的头面人物,坐到了侧面。
而刘居委,是老板夫人,想坐哪儿就坐哪儿。
歪瓜自惭形秽,死活不坐上去,他要端一碗饭到屋檐下吃。
三人也不在理他,就吆五喝六地划起拳来。
山村里的规矩,女子是不能入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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