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猥琐男命丧圣诞夜(1/2)
牛成知道了事件的来龙去脉,竟然忘记了病人要去打针吃药,跟着焦急不安,“你冒充笑兰只瞒得了一时,没有她的身份证终究过不了关的。”
“我就说身份证丢了,这一补办又要大半年,走一步杵一棍,往后再看着想办法呀。”
牛成感到不妥,忧心忡忡地说:“笑兰已经结扎,你只是上了环,检查起来不露马脚?”
舒银花仍不甘心,寻思道:“这里远得很,别人怎么知道兰姐结扎了,我称有病不能结扎,不就蒙混过关啦?”
“现在全国都联网了,只要报地址姓名,计生部门对你的情况了如指掌,哪里瞒得住。”
舒银花没了辙,用手捶他,“就怪你呀,只跟人家睡,老是不答应生,要是有个孩子,结扎就结扎吧。”
牛成同样六神无主,坐在床沿上安慰她,“你不是说走一步杵一棍嘛,他们一般天黑时来清查,你注意着避一避就行了,过了这阵风再想办法。”舒银花毫无底气,一筹莫展的盯住他,“这长年累月,躲得过初一躲得过十五?”牛成无可奈何,平时看见陈工狡兔三窟,携手情人谈笑风生,潇洒自如,轮到自己却提心吊胆,过着耗子般的生活,真不是个滋味!看来男人带着姘头卿卿我我,逍遥自在,只是做作罢了,人唯有堂堂正正,光明磊落,才能真正坦坦荡荡,半夜敲门心不惊。
舒银花喝过牛成熬的生姜水,烧很快退了下来,可嗓子却哑了,身子像拨掉根的树,严重缺水,蔫蔫的哪还顾得上卖袜子,整天躺在床上步不出户。夜幕降临,她感到长期藏出租屋里不见得安全,万一那帮人找房东开了门岂不是大麦地里捉乌龟——逮个正着?她支撑着起了床,衬衫、秋衫、羊毛衫,再套上羽绒服,把自己,然后罩顶红纱帽,只露出半个脸蛋,不男不女的模样,出了门就在楼宇间的空坪上散步,淡然若定。
天气阴阴沉沉,空中的悬浮物似雾似雨似阴霾,所有新栽的树,枝枝叉叉,光秃秃的,法国梧桐上剩下的两片黄叶小心翼翼地扇动,狗舌头一般舔着潮润的空气。计生办的三个人果然从桔黄色的路灯下碎步而来,舒银花胆战心惊,不敢踱留,又往有人的地方去。公话店老板犯傻着,一副姜太公钓鱼的清高姿态,听到有人要买瓜子,抬头瞅了眼认出舒银花,哈哈大笑,“今天怎么穿得像包袱?”
“昨晚冻感冒了,烧了一夜,口里没点味,老是不想吃饭。”舒银花付了钱开始嗑瓜子,两瓣瓜片整齐地打开,像一片片新鲜的鲩鱼鳞散落在地板上。店老板语重心长地说:“年轻人啊,不要只讲好看,顾了风度就没有温度,生了病到头来害的还是自己。”
第三个傍晚,舒银花在公话店前等了很久,自始至终没有看到计生办的一帮人,如同养熟的猫夜不归宿,她竟然生出一丝失落感,惆怅满怀。两天打针吃药,感冒好了很多,舒银花取下有损颜面的尖顶帽,塞进口袋,决定去远一点的地方蹓一圈,上哪儿呢?这里举目无亲,也没有三朋四友,只同周丹相处得多一些,但人家没有手机联系不上,再说她家里条件差,老公患病小孩上学,很可能出摊忙生意去了。那就上超市逛一遍?可最近没有购物计划,年关节是去是留还不能定夺,买了多余的东西怎么办?忧愁困惑如潮水般地袭来,她坐拥爱情却感到幸福毫无边际,像尘埃,似浓雾,一团团,空洞洞,看得见,抓不着。
暗淡的灯光下,公话店里打电话的人突然多了起来,那些孤男寡女一个个紧握话筒,昵喃细语洋溢着幸福。舒银花从他们的祝福声中听出今天是情人节,这个西方的节日不知令多少男男女女翘首以待,一掷千金。她在南下的火车上也曾有过美好的梦想,今年与牛成相聚广东,情人节不说蓝色妖姬,普通玫瑰至少会有的……。然而,本该情侣欢度良宵的时刻,自己失业,牛成还在忙碌,巨大的反差令她唏嘘不已。她的心飞到了牛成身边,她要去获取那份浪漫,她要去弥补那份温情。
天空云朵麋集,遮住了劳累奔波的月亮,四周涌动的云像一道道山,一弯弯沟,悲凉辽阔。雨早已停了,地上湿溜溜的,冷风飕飕地刮着,吹黄了娇嫩的树叶,剥落了残缺的花瓣。有人说广东无冬天,见鬼吧,只不过冷的时间短一些,冻得不那么厉害,你看三九寒天同样要棉衣棉裤才好哩!
舒银花形单影只心思沉沉地前行,远远看见铁皮棚里一拨人慌乱地朝华龙新城涌去。一位中年妇女心急如焚地问:“人被电烧糊了还有啥用,我老公天天在工地上同电打交待该不会有事吧?”另一个中年男人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有个电工带电接线出事了,我弟也在电工班,真急死人哦!”
嘀嘀嗒嗒的脚步声中,人们纷纷骂开了:“狗日养的这些老板只讲效益,每个工程都拼命加班加班,半年的事恨不得三个月做完!”
“四点多钟雨才停,地上*的,那些切割机、碘钨灯、平板器、振动棒电缆三米一个结,两米一道口,不出问题才怪!”
“你看整个华龙新城都停电了,打混凝土的,铺广场砖的,扎钢筋的这么多人都干不成活,老板不骂人,电工不着急?”
……
四周一团漆黑,到处都是喊叫声,隐若看见一溜带串的人前呼后拥像过队伍,朝华龙新城幼教中心奔去。舒银花不知出事的是那位电工,心提到了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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