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久别重逢情深义重(1/2)
可是好景不长,笑兰的病突然复发,这次不同于任何以往,是撕心裂肺,死去活来的痛。她趴在床上翻来覆去,哭爹叫娘,豆粒大的汗珠直往下淌。牛成只好带着她再一次赶到市肿瘤医院。ct拍片显示笑兰胸腔有两公升积液,主治医生说这水现在没法处理,只能控制,并且淋巴结已经扩散至肺部和骨头,人的健康状况很不乐观。这就意味着她要重新周而复始的放疗、化疗。
笑兰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钱,牛成只好接受医生的第二套方案,开了些药带她回家,边用西药遏制癌细胞成活率,边吃中药增强身体的免疫功能,然后毫无着落地准备再次筹钱。
回到镇上,两人下了客车,牛成将笑兰安置在候车大院里木靠椅上。龚毕运东张西望地走了过来,甚感意外和忻辛,“成老师,你好你好,很久没见面了的!”
两双手紧紧地抱在一起,真诚有力,久久不舍。岁月苍桑,龚毕运红光满面,额头上原有的几道皱纹,顺着面部肌肉的纹理展开,越来越宽阔,完全有别于城里老人脸上细密白皙的纹路。牛成感叹:“转眼四五年了,您身体硬朗,还是原样啊!”
“哎,一只脚棺材里,一只脚棺材外,经常带了秤杆忘了坨,不中用啦!”龚毕运车过头盯着笑兰,摇头叹息:“天灾*,兰姐怎么患上这病哟,我早听别人说过,真是好人多磨难呀。”生病的人就怕冷,一冷浑身毛细管收缩,血路不活,脸色苍白。笑兰头裹得严严实实,露出的嘴唇细微地颤动着,像在说话,像是在抽泣。背后的大树枝枝相纠结,叶叶竞飘扬,天空一絮白云移动了,日影穿过树叶间隙,投射在笑兰脸上,她把人生的痛苦和惋惜深深地埋藏于心底。
牛成想到龚毕运为人耿直,家境不错,心中燃起了希望,“这几年您怎么样,手头还宽裕吧?”龚毕运心领神会,连连摇头,“宫儿出嫁后我又讨了个老婆,受活罪呀。她年龄小我十多岁,打扮后还有几分姿色,就是不做事,花钱像个年轻人。我喜欢买码,手气一直不好,这两年把原来的一点老本啃光了。没钱的日子不好过啊,今天老婆又闹情绪,听说来街上买东西,我寻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唉!”
出门观天色,说话看脸色,牛成估计这曲戏不会有下文,只好打住话头,“您要是为难就算了,这年月花钱容易赚钱难,种田的日子都不好过,我另做打算。”
龚毕运看着牛成,回忆起几年前的辉煌岁月,而那些快乐的日子与他是分不开的。他仿佛欠了他的人情债,不补偿于心不安,“我没钱倒是有个办法,这几年我姐和姐夫都去世了,澳大利亚的外甥、外甥女几乎断绝了往来。龚宫不当回事,水平太差,嘴吧也不乖,这几年教书,几个字快丢完了的。我想你能不能帮着再写封信去,要他们照顾我一下,那帮畜牲个个都是大主子,随便施舍一点我够花的。这样吧,要是他们寄来五千元,我留三千零用、买码,借两千给你;要是汇一万来,我俩二一添作五,都是老交情知根知底的,还有什么不相信?”
牛成见他揸开五指绘神绘色,说得如此恳切,自个也动了心思,“您的情况我熟悉,去年又听龚宫说过一次,既然您有心帮助,今晚我抓紧把信写好,明天早晨您赶紧发加急信,怎么样?”
“小弟,人生难得一知己啊!”龚毕运感恩戴德,重新握住牛成的右手。
回家三天,只借到四千元,牛成起床后神色悒郁,心如乱麻,决定到外面走一走,呼吸一下田野的新鲜空气。昨晚落了一场大雨,三米宽的水泥道泥泞路滑,留下一串串竹叶状的鸡爪印。乳白色的晨雾裹在树林边虚无缥缈,校舍还是三栋房子,冷冷清清,五年前的几颗小泡桐,而今已状如巨伞。*场被圈了起来,古老丑陋的二五八青砖砌成的围墙,内墙没有勾缝,没有抹灰,裸露着狰狞的面目,留下一片萧条景致。曾经的琅琅书声已是明日黄花——辉煌了十多年的龚牛小学,由于生源锐减,第二轮“撤点并校”使之为空舍,山墙檁子断落,院内杂草丛生,成为麻雀和蜘蛛的乐园。
过去偌大的加工厂、预制板厂、综合商店全部夷为平地。取而代之是一家规模不大的店铺——前三年龚毕礼的姨夫宋国平从村长的岗位上下野,正赶上席卷村镇的买码热潮。他揣情度理,抢抓机遇,做起了首任码庄。由于他左右逢源,独家经营,这几年财源滚滚,方兴未艾,再度成为龚牛村煊赫一时的人物。
近乡情更怯,牛成缓行漫步,小店里传出激烈的争执声,这大清早吵什么呢?来到店门口,龚毕运气愤地诉说:“公道不公道,自有天知道,成老师,你评一评理,我在他手上接连包了九期红波,前晚过来下注,他感到没油水,风险大再就不接单了。十期果然出了红波,你说恼火不恼火?有不有这样做庄家的?之前你可是说得花儿香月儿圆,拍着胸膛表态了的,包单一直包到底,中奖百分之百赔,现在哪能出尔反尔呢?那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龚毕运是二十、四十、八十滚着倍往上翻的,他认为这是一种赢钱的公式,不仅能扳回上几次的本金,最后必定稳赚不亏。谁知道链扣延伸了三个多星期,突然脱节了,他当然气得要吐血!
宋国平个子不蛮高,脸也不算大,这些年碰上了好日子,颈项粗壮得出奇,头、脖、胸三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