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 腊月花登魁（九）(2/3)

“枪法精湛，十二枪一势，此何枪法？”梁秀道。/p

澹浜陡然愣了愣，惊道：“如此情况之下你竟可观清我的出枪，好强的眼劲。”/p

“鹤立鸡群，太过引人注目，偷偷窥了几眼。”梁秀不置可否道。/p

“此枪法名十二，是我在泉乡时悟出的。”/p

“十二？”梁秀愕然道。/p

“十二。”/p

梁秀沉默不语，手指揉着刀柄，思索片刻后一副茅塞顿开的样子，笑道：“故乡。”/p

“哈哈哈，还是你才智过人，这般快就想到了。”澹浜畅怀大笑。/p

二人歇息闲谈间，大雨缓缓止住，转而天际从东浮现鱼肚白。/p

“不知不觉，这都快卯时了。”梁秀不由笑道，欲起身才想起一身伤，一时痛的咂牙咧嘴。/p

澹浜扶其起身，朝城中走去，二人踉踉跄跄走了半里路，在官道旁瞧见大年驾车疾驰而来。/p

大年勒住马头，跳下马车朝梁秀、澹浜拱手行礼，“老拙来迟，二位公子受苦了。”/p

赵雪见从车厢中轻步走出，亦朝二人躬身行礼，“奴婢见过世子，见过澹公子。”/p

梁秀实在是浑身痛不能言，此时心中那股战意亦褪去，各处伤口如虎豹撕咬般疼痛交加，将其折磨的苦不堪言，全身上下深浅不一的伤口不下十数道，加之并无药物可供治疗，一路上鲜血止不住地往外溢，倘若梁秀穿的是白衣，定能将衣袍染成猩红血衣。/p

“世子怎受如此重的伤。”赵雪见赶忙上前扶住伤痕累累的世子，心疼不已，眼中怒意交杂，杀心乍现。/p

梁秀欲开口，却发现自己实在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挤不出来了，只得无奈地笑笑。随后被澹浜将其扶入车厢中，赵雪见替其疗伤。/p

“何人竟能将公子伤得这般重？”大年挥鞭，马车缓缓奔动。/p

澹浜擦拭着银枪，“孔嘉赐派来了五六十人，秀子周挡不下。”/p

大年捋着山羊胡撅了撅嘴。/p

“府中还有泉乡子弟？”澹浜随口问道。/p

大年愣了愣，疑惑地摇摇头。/p

“那秀子的枪法是何人传授？”澹浜皱眉，“其枪法中含杂着些许泉乡气息。”/p

大年止住捋须的手掌，皱眉思索片刻后摇头道：“老拙怎不知公子曾习过枪法呐？”/p

“秀子未曾练过？”澹浜愕然道。/p

“老拙跟随公子这么多年，若记得未错，还真未见过公子耍枪呀。”大年疑惑不解，“澹公子为何这般问？”/p

“昨夜秀子使枪杀敌，我见其枪法略微生疏不通技窍，还以为是府中哪位护院胡乱授技给秀子。”澹浜淡然一笑，“既然无人传授，那秀子真是武学奇才了。”/p

大年目瞪口呆，“澹公子的意思是…公子无师自通呐？”/p

“非也。”澹浜摇摇头，“想来是前些日秀子观我出枪有感，这般照葫芦画瓢耍出几许轮廓来。”/p

话说至此，二人心中皆是对梁秀这可怖的眼力惊叹不已。/p

车厢中梁秀脱去被砍得满目疮痍的黑衣，露出伤痕累累的上身，赵雪见抿了抿嘴，轻轻为其包扎，梁秀不时因伤口传来的剧痛闷声咬咬牙，不知不觉中沉沉昏睡过去。/p

……/p

梁秀微眯着眼，眼前暖暖烛光在秋风中摇曳，似随时都有可能会被秋风扑灭般，显得弱不禁风。欲抬手揉揉脑袋，仅是稍稍一用力全身上下就传来剧痛，轻哼了一声不再动弹，只得干巴巴地盯着烛火发呆。/p

身旁趴在床沿的赵雪见被梁秀扰醒，赶忙握住世子的手柔声道：“世子莫动的好，您身上的伤还未愈合的。”/p

“我睡了多久了？”梁秀扯了扯嘴角。/p

赵雪见抿了抿嘴，望着面色苍白的世子心如刀绞，纤细玉手不由握得更紧了些，轻声道：“世子昏睡两日了，下次不许再这般拼命的。”/p

梁秀很努力地笑笑。/p

“世子这般拼命，体内劲气早已用尽，倘若再多使一个时辰会丧命的。”赵雪见皱眉含嗔。/p

梁秀静静听着，脑中却早已想着别的事，待赵雪见絮叨一通后才无力说道：“康贤的事如何了？”/p

赵雪见嗔视梁秀，不作回答。/p

“好好好，不问这事。”梁秀缩了缩脖子，“那花登魁如何了？”/p

“昨夜因为‘康和豫身死’一事诸多青楼迫于康伯德的威压将花登魁停演一日，城内全盘搜查杀手康和厚。”赵雪见不假思索道，“今夜花登魁恢复选演，姽婳姑娘早前就前往吟芳园了的。”/p

梁秀眉头紧皱，“康贤恐会拿她麻烦。”/p

说罢梁秀咬着牙忍痛起身，奈何赵雪见如何劝说就是不听，无奈只得扶其起身。/p

“半淮在何处？”梁秀问。/p

赵雪见为其更衣，“澹公子随李先生前往吟芳园了，世子伤病未愈，莫去的好。”/p

梁秀回头吃力地抬起手揉揉婢女的脑袋，笑道：“为何不去？有个人必须得见见。”/p

赵雪见皱眉疑惑，数息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不知真知假知其言中意何。/p

“走，随我去赏花登魁。”/p

城中这两日燥得很，白发人送黑发人最为悲惨，加之还是如玉似宝的独子，正二品的参政知事康贤因丧子一事把苏州城闹得鸡犬不宁，就差掘地三尺来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