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2/2)
>父亲是凌晨一点二十七分走的,他至始至终都没睁眼看看身边的人,母亲哭的晕了过去。白色的床单遮住了父亲的脸,他彻底离开这个世界,白柠已经哭的没泪了,她跪在冰凉的地板上,手脚抖得厉害。父亲走了,他没有交待遗言没有和白柠说一句话,就那么走了。
呼吸机停止,心跳变成了一条直线,他身上的仪器被拔掉。
护士在旁边冷眼看着,他们要推着父亲离开,死亡的人不应该再留在病房,他们应该去太平间。
白柠突然就嚎啕大哭,她跪着想去追父亲,身子一软就趴在了地上:“爸!”
世界上再没人让她叫一声爸爸,不管他是好是坏,永远的离开了白柠的世界,不给她留一点缓和的余地,走的那么突然。
白柠的世界一下子就塌陷了。
白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挺过来,接踵而来的打击,她已经骄傲不起来。白柠没什么可骄傲,她所有的高傲都被打压进了灰尘里,碎的连个渣都不剩。
第三天白子墨才从国外回来,他长的高瘦,是个挺拔俊朗的青年,进门后看都没看白柠直接冲到母亲的面前:“妈!我爸呢?”
他急切的问,倔强的声音中带着哭腔,微微喘息:“我……爸呢?”
白柠也想问,她的爸爸呢?为什么走的时候不等等自己,再看自己一眼。
白子墨年轻的哭声在灵堂上响起,尖锐刺痛了白柠的心脏。
葬礼上,白柠见到了顾琛。
人群中,他穿着黑色的西装,遥遥对望。
白柠忽然什么情绪都没了,恨啊爱啊纠结还是不甘心,都随着父亲的死亡变了一重意思。她移开了视线,父亲的死对她的打击很大。
白柠咽了一下喉咙,她和白子瑜站在一处,眼睛看着远处蓝天。
如果老天再给她一次机会,白柠一定会和父亲坐在一处好好说话,而不是永远和他对着干。至死,白柠都没和父亲好好说上话,上一次她赌气离家,白柠想和父亲说一声对不起。
可惜,再也没机会了,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不管后悔不甘不舍都无济于事。
没了,简简单单两个字负担了太重的情绪。
陵园是在山上,一行人沉默着离开,白柠和白子瑜搀扶着母亲他们往山下走。阴沉了一整天的天空终于是飘起了小雨,阴雨绵绵随风而来,淋湿了白柠的头发。
有些冷,白柠抱紧了母亲的胳膊。
路上的泥越来越多,白柠一步一步的往前走着,母亲沉默着,她越加消瘦憔悴。父亲的离开,带走了她全部的生机,行尸走肉的活着。
白柠的手指掐着手心,她现在最亲的人就是母亲。
黑色的汽车,白柠扶母亲上车,她顿住半天后转头看向山上的陵园。白柠知道她心里难过,紧抿着唇一言不发等待着她。
“柠柠,你爸爸走了吗?”
母亲的声音飘得有些不真切,在细雨中发颤。
“我追了他一辈子……”
父母的感情白柠一直无法理解,她弄不懂什么样的爱情会经久不衰?泪毫无征兆的滚出了眼眶,母亲挣开她的手:“我想一个人走走,你们谁都不要跟。”
“妈——”
白柠想说什么,白子瑜抬手阻止了她接下来的话。
黑色的汽车消失在山路尽头,白柠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
“司机跟着,不会出事。”
白子瑜也看着远处,他捏紧了拳头,父亲离去,他的性子骤然沉稳下来。抿了抿嘴唇,拎过一旁的白子墨:“回家,等妈回来。”
他们的家。
司机把车子缓缓开过来,白柠咬了下嘴唇,心脏狠狠疼了一下。
突然头顶的雨停止了,一个阴影落在身旁,白柠下意识的回头看过去,下瞬间她的脸色就变了,眸光骤然冰冷盯着顾琛。
“你想做什么?”
“看你。”
他的眸光沉皑皑的黑,看着白柠,动了下嘴唇。当他知道白柠是白子瑜的妹妹的时候,一切都晚了,他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做,可是做了,他就不后悔!
白柠脑袋里发懵,扬手就扇了顾琛一耳光,她气的嘴唇哆嗦拳头紧紧攥着。
清脆声音响起,顾琛的脸偏向了一边。
旁边的白子瑜和白子墨都转头看过来,白柠大口大口的喘气,她的眸光通红死死盯着顾琛半响,转身就往开过来的汽车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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