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身怀六甲(1/2)
暮色渐拢,西边天的尽头晚霞如火。/p
绵绵挎着一只小竹篮,蹦蹦跳跳地穿梭在熙熙攘攘的长街上,竹篮内盛放着各色时令菜蔬,翡翠般新鲜的菜叶还挂着晶莹的露珠。菜叶一抖一抖,露珠一颤一颤,鹅黄的衫子悠悠荡荡。/p
绵绵自从得知让朴月公子苦等十年的人是他的堂兄弟,心情便好得不得了。再加上家中最近来的都是漂亮公子,城里的三姑六婆们一改往日里嗤之以鼻的丑恶嘴脸,今时今日竟像狗皮膏药似的往上贴。/p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绵绵伶牙俐齿地挤兑几句,再奉上个白眼,端的是一身的扬眉吐气一脸的得意洋洋——/p
哼哼,就不告诉你们,死八婆。/p
从长街西头往回走,路过明月楼,琢磨着酒窖里的酒水也不多了,炎公子以及那病恹恹的苍决公子都最是钟情明月楼的多情熬,不如顺道儿付些钱,差酒楼的伙计送到家里去。/p
逛完了街,买完了酒,作别了小摊小贩荡气回肠的叫卖声,拎着篮子大踏步往家转走。/p
大门洞开,左右无人,院中悄无声息,绵绵在花圃旁一站,望着灼灼生姿的兰花丛,小脸儿顿时沉下来,“朴月公子也真是,临行前连个归期都不说,一走就是一个多月……”/p
正自思怀着朴月的去向,便听到公子房中传来若隐若现的说话声,听声音像是炎公子。这帮俊俏怪异的少年郎,昨个夜里流连花楼,大清早回来一趟又匆匆走了,精神头儿倒是挺足,都不用睡觉吗?/p
一边想一边往声音传来的方向步去,没走几步,房中突地传出一声凄啸,房门和窗户登时掀起一声巨响,伴随着刺骨的凉风,“哗啦”一声拍在院中,摔了个粉碎。/p
小竹篮掉在地上,绵绵目瞪口呆地望着空空的房门。/p
……/p
“炎凌!”苍决一步跨到近前,提气探了心脉,连忙取出袖中的玉瓶,倒出一枚玉清丹给炎凌服下。顾不得鹊青被戾气冲的七荤八素,抱起炎凌大步迈了出去,扫了院中绵绵一眼,随便踹开一间房门就冲了进去。/p
鹊青勉力扶着椅子站起来,查察到绵绵的气息,连忙将榻上两个女子和昆吾蛇一同收进了乾坤袋。整整心神,甩袖步了出去。/p
绵绵张圆了嘴巴,木木地看着苍决从眼前闪过,又木木地看着地上的门窗碎片,头脑一片空白。抬起头时双眼蓦地眨了眨,泪珠一下子从眼眶里跌了下去,“公子!”/p
绵绵大叫一声狂奔出去,一头扎进鹊青怀里,抽抽搭搭、泣不成声,“公、公子,你终于回来了……这一个多月,你去了哪儿?你怎么走了那么久……”/p
鹊青身上的伤口被绵绵这么一撞,疼的厉害,蹙起眉咳了两声,抚了抚绵绵的头发,苍白一笑,“我这不是回来了吗?”/p
绵绵委屈地抹着眼泪,继续喃喃抽搭,“公子十年都没有离开宿安一步,这一走却连个归期都不许,把我一个人扔在这空空的宅子里,公子是不要我了吗?”/p
“我怎么会不要你,”鹊青无奈一笑,怜爱地看着绵绵的眼睛,“你没爹没娘,我要是扔下你,那不又成小叫花子了?这天底下哪有漂亮的大姑娘当叫花子的道理?你说是也不是?”/p
绵绵唔了一唔,低下头胡乱抹了眼泪,不想笋指上竟沾着血,抬眼看鹊青胸口,锦衣前襟渗出了不少血迹,登时花容失色,下意识伸出双手捂上那个位置,“公子!你怎么一身的血!是谁伤了你!”突地想起那声门窗震裂的凄啸来,紧皱了眉头,“是不是那个病秧子!”/p
“病秧子?”鹊青微微一惑,随即释然,“不是他,前阵子受了点皮肉伤,左右死不了人,养几天就好了。”一住,看着地上的门窗碎片,又道,“绵绵,你去找人把门窗修了。”/p
绵绵盯紧了鹊青的眼睛,满腹地狐疑,一字一字道,“公子,你受伤了,我得先去给你请大夫。”/p
鹊青在绵绵头上轻轻一拍,“听话,按我说的做,什么都不要问。”也不等绵绵接话,转身向着苍决刚刚踹开的房门走去。/p
门内,炎凌躺在榻上,苍决正专注地探着炎凌的心脉。合上房门,疾步走到近前,低声道,“他怎么样?”/p
苍决摇摇头,缓缓撤回手来,“两息不调,冲撞的厉害。”顿了顿,看向鹊青,“炎凌在无间墟醒来时,便有了这个症候,几次三番涉险,又去了趟天墟,不知道那老灵医的玉清丹,还能拖延几天。”/p
“什么意思?”鹊青眉目一凛,“什么叫还能拖延几天?”/p
苍决把在灵墟发生的事大略讲了一遍,默然许久,沉声又道,“逐流正带着手下人寻找药蛮儿,人族数目不可计数,要找一个人本就是大海捞针,若是那药蛮儿真的自封灵气走六道轮回,那么男女老幼皆有可能,如此一来,不说比登天还难,也确实希望渺茫。”/p
鹊青道:“我手下还有一队亲兵,加上逐流的人,找一个人参精应该不难。”说完,口里打个呼哨,不多时,一只白鸽扑扇着翅膀飞进了房间,白鸽在房中盘桓一圈,抖抖翅膀落在鹊青肩膀上。找了笔墨纸砚,书写一通,驭气掐了心诀,团成纸丸拍进了信鸽腹中。/p
苍决站起身,来回踱了几步,叹口气轻声道,“你在这守着,我也去找找药蛮儿,多一个人多一分胜算。”身形一闪,消失在房中。/p
鹊青对着苍决消失的地方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