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2/2)

翌日一早，昶夜醒来的时候夏西镜已经不见了。留守别苑的达瓷推门收拾房间的时候告诉昶夜，夏西镜一早被顾景之传召去了南书房。昶夜没有多问，继续闷在房间里翻书。

夏西镜站在桌子旁一边磨着墨一边打着呵欠，昨晚睡那么晚，一早还要起来伺候这么个主儿。她怨念地磨完墨，又开始帮顾景之整理桌上的奏折。

顾景之批阅地很认真，回复也是分门别类。夏西镜正整理着奏折，便听得顾景之道，“影儿，这光景像不像梦里一般？”

夏西镜点了点头，可不是像在梦游，如今她站着都能睡着了。顾景之这么问，莫不是良心发现要放她回去睡个回笼觉？

“那年我们在齐梦山的溪水旁，你说过最想要的便是像你的父皇和母后那般。父皇在批阅皱着，而你的母后就站在一旁微笑地看着他。如今，这个梦实现了，不是吗？”

“是…是啊……”夏西镜应和道。但是转念一想，龙天影的父皇和母后还不是被这家伙杀死的，如今忽的提起这件事情。若是龙天影本人在这里，应该是非常生气的吧。

所以她沉了脸放下手中的折子，冷声道，“是啊，当年父皇和母后确实是恩爱。若不是那场大火，他们如今还可以继续恩爱下去。说不定已经含饴弄孙了。”

顾景之手下亦是一顿，目光落在折子上看不清楚表情。良久，他才缓缓道，“你究竟是谁？”

夏西镜一惊，顿时从半梦半醒的状态清醒。她沉默了片刻，反问道，“你觉得我是谁？”

“你的父皇和母后并不恩爱。相反，你的父皇有很多宠妃，所以时常冷落你的母后。而你最大的梦想是带着你的母后离开皇宫，过自由自在的日子。”顾景之站起身，忽然一把掐住夏西镜的脖子，“是谁告诉你那么多我和她之间的事情的？！”

这么轻易就被拆穿了！夏西镜头一次觉得顾景之其实智商爆表，看来他从前对自己百般信赖也只是被爱和内疚冲昏了头脑。

“我……你先放手，我……说不出……话来……”夏西镜挣扎着从牙缝中挤出了一句话。顾景之这才松了手，一双眼睛里却带着愤怒与焦急。

“既然你猜出来了，那么我也不瞒你。我确实不是龙天影。”

“是不是源夕無派你来的？”顾景之忽然道。

夏西镜不解地看着顾景之，他怎么会忽然想到源夕無？莫非是知晓这件事的人故意透了信息给他，然后又诱导他往这个方向去想？

这世上最想顾景之和源夕無斗起来的头一个就要数得上昶夜了。夏西镜捏紧了拳头，没想到昶夜居然做了这种过河拆桥的事情。他要她办的事情达成了，便来断除她和顾景之的关系！

此刻她就算说与源夕無没有关系也无用，夏西镜想了想，面上带了一丝笑意，“你和公主的事情王爷知道的也不过是个皮毛，要知道那么隐秘的事情，自然是有旁人告诉我。”

“是谁？”

“是一个你朝思暮想希望见到的人。”夏西镜以龙天影的姿势撩了撩头发，“你相信人可以死而复生么？”

“你还想骗朕？！”

“不相信就罢了。”夏西镜摊开手，“既然你觉得我骗了你，那就杀了我吧。不过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人也就是你自己的选择了。”

顾景之犹疑地看着夏西镜，之前他之所以被那样蒙蔽完全是因为她不单是说话的语气，平常的动作，就连各种细微的小习惯都和她如出一辙。若不是这一次忽然之间有了这么大的破绽，他根本不会相信她不是龙天影。

但是能做到这种程度，或许夏西镜真的知道龙天影的消息！顾景之松了捏紧的拳头，声音也轻柔了下来，“告诉我她在哪儿？”

“在我保证自己的安全之前，我不会告诉你。”

“朕一言九鼎，保证你今后都能安安全全。”

“我不信什么一言九鼎。”夏西镜转身坐到了顾景之的龙椅上，悠哉地抱着胳膊，“既然事情已经进行到这个份上，那么我们挑明了说。我之所以接近你，是为了和你同样的目标——对付源家。”

“你不是源家的人？”

“算是吧。”夏西镜托起桌上的茶盏正要喝，想起顾景之喝过便又放下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皇上愿不愿意和我结盟共同对付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