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悲喜交加(1/2)
早朝上,难得一见地,所有大臣都对围绕“天子三问”而得出的“三策”给予了肯定。
收集群臣提出的意见后,外朝做了深度加工。
中朝又做了提炼与升华。
刘彻又与亲信近臣们对其做了更完善的补充。
考恒周全后,拟定旨意,开启分步实施。
庞大的国家机器开始围绕着这些旨意运转起来。
接近正午时分。
未央宫,宣室殿。
刘彻罕见地没有早早地用餐后,再去午休,而是喜滋滋地盯着“三策”看了一遍又一遍。
压在他心头的三块巨石终于被化解开来,自然让刘彻的心情无比地愉悦。
桑弘羊这位御史大夫独自立于大殿上,正盘算着要不要将盐铁酒官营的事再度提及。他想趁着武帝的心情大好,将休养生息的政策尽快落实一部分。
说起来,一大把年纪的他却有点儿逾越职位了。不过,他也没办法。
自从武帝接连处死了七位丞相,使得丞相成为了高危职业,没人愿意做。
丞相一职,跟或置或不置的太尉一样,也就一直空缺着。
朝中无丞相,就算有,也只是大殿上站在他两侧的左右跟班,这也就是武帝性格使然的结果。
桑弘羊察言观色,免不了要对这“三策”大加赞扬,哄得刘彻更是喜上眉梢。
这是自从巫蛊之祸后,刘彻已经没有这样发自肺腑的、灿烂的笑容了。
“陛下,臣以为,在朔方筑城计策中期可实施屯田戍边政策,既可充实边疆广袤而无人烟的空隙,又可顺利解决天下的流民问题。”
一提到“流民”,刘彻的长脸呱嗒一下子拉了下来。
流民?自从前朝就存在,为何天下人都骂朕,说什么都是因为朕大举战事,而导致流民遍野。
可你们不想想,没有朕用强大的军队狠狠地把匈奴、南越、西南夷揍趴下,哪有你们的安定?
一想起这个,刘彻肚子里就满是火气。
“流民问题,除了戍边外,桑爱卿可还有良策?”刘彻冷冷地问到。
“陛下,目前尚没有。”桑弘羊哪能在皇上面前露了怯,急忙眼珠子一转,再奏到:“陛下,可借鉴举孝廉之法,设立问策答略任务榜单,对于一些并不涉及机密的社会问题,可张榜问对策。”
一想起完美解决天子三问的刘病已,桑弘羊觉得应该充分挖掘少年人的潜能。因为一帮老家伙们思考了数年都没良策,还不如一个弱冠孩童来得聪明伶俐。他急忙补充到:“答策者可限定为弱冠之年内。凡答策经略可分为上上,中上等九个品级进行评定,分级别设置奖赏,对中策者实施重奖。”
刘彻闻听,喜上眉梢。这也是他选拔年轻俊秀的好法子。
从刘病已答策之事,他已经尝到了无比酣畅淋漓的甜头,桑弘羊的这一法子更是说到了他的心坎里,怎能不让他心动呢。
“好!着桑爱卿写个折子报给朕。”
“臣遵命!”
此时,一个小太监抱了一大捆奏章上来,轻轻地放在了桌案上。
刘彻心情不错,也就顺手拿起一捆打开来。
“哼!”刘彻将竹简直接丢在了桌面上,吓得旁边的小太监一哆嗦。
“这些人成事不足,锦上添花的本领倒是一绝。朕该用到他们的时候,不知道把头缩到哪儿去了,溜须拍马倒是怪积极!”
刘彻一番牢骚发泄起来。
“都说是朕的良策,朕的良策,可谁知道这些良策是朕的曾孙想出来的!他们这些酒囊饭袋还不如一个孩童!朕养他们干什么用!”
大殿内的太监和宫女们吓得急忙把头压得更低了。
桑弘羊立马懂得了武帝的小心思,嘴角微微上翘,便朗声奏道:“陛下,臣常闻有一言:好善嫉恶,赏罚严明,治之材也。赏罚严明又贵在赏罚分明、赏罚信明、赏罚分审。”
“臣请陛下降下隆恩,奖赏此良策者刘病已,以达到赏一劝众的目的。”
“以此可作为皇子皇孙爵士晋升晋级的前奏。”
刘彻听了,觉得桑弘羊的话说到了他的心坎里了,自然就顺了气,和颜悦色起来。
“桑爱卿所言极是!拟旨:封刘病已号皇曾孙,令宗正行拜宗谱宗祠礼,同龄同辈者皆参加。”
“臣遵旨!”
桑弘羊快速揣测武帝此番话背后的意思,急忙奏道:“陛下,可否让其面圣领取教诲?”
这话问的,他的意思是想让这隔了几代的祖孙俩见上一面。
从这几日,武帝对答策的反应来看,似乎对这个刘病已极有好感。
桑弘羊也抓住这次机会,想着化解郁结在武帝内心中的痛楚——对巫蛊之祸中刘据的殉难怀着无尽的悔意。
刘彻沉吟片刻,眼神里射出复杂难掩的情绪。
“桑爱卿。”
“臣在!”
“代朕观礼。”
“臣遵旨!”
……
掖廷宫。
“这下,病儿可闯大祸了!”
张贺盘腿端坐在书案前,双眉紧蹙地盯着窗外。
花园内,阳光下的刘病已正跟郭福郭禄用脚踢玩着一个圆球。
三个孩子正玩得不亦乐乎。
今日他才从奏疏阁属官那里得知,御史大夫桑弘羊找到了三个奏章,还怒气冲冲地质问谁在空白的奏章上乱涂文字。
张敞询问了刘病已。
刘病已不置可否。
张贺当下急得跺脚。而刘病已却泰然自若,回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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