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变化(2/2)

一般的兵器龙到了利器级，也就完成“两次蜕变”了，之后才是成年，第一次蜕变之后能够化人，第二次蜕变之后才能变成武器。可观赏龙是固定在幼龙期的龙，即使早就成年，却根本没有“蜕变”的过程。但观赏龙都是“成年”后才出售的，西尔并不知道他们到底怎么成长。

“如果你的武器形态是魔杖就好了。别的东西我可没办法用。”西尔维尔德笑着握住了雷欧的小爪子。

“那么……我试试看。”雷欧有些紧张地闭上眼睛。

和其他的观赏龙一样，雷欧来自那种专门制造观赏龙的工厂——对人类来说或许是合法合理的存在，但对那里面的兵器龙来说，是彻底的噩梦。

那里用魔力剂饲养着无数钝器级的兵器龙，他们不断地被填灌过量的魔力，食用加了催化分裂的魔药的食物，在极短的周期里一次又一次地分裂，产生出的龙蛋被一批批地送进加工炉，等送出强行孵化出的小龙之后，这些亲龙们根本认不出哪些才是自己的孩子——但是都一样，幼龙出来之后就会经过“第一道处理”。

兵器龙是早慧的生物，本来是一出壳就能说话，拥有少量传承知识的。但观赏龙作为宠物并不适合太聪明。经过“第一道处理”之后，幼龙还能勉强说几个破碎的词，但智商已经严重下降。被固定在“容器”中的亲龙们，只能默默地看着它们浑浑噩噩地从自己身边走过，蜂涌到人类的面前，去吃那些加了料的食物。这期间，人类还会训练它们做一些讨好主人的动作。当这些训练完成之后，幼龙仅存的智商也就没什么用了，紧接着的“第二道处理”，会让它们彻底变成宠物。

然而雷欧是特殊的，作为千年难遇的变异型，人类对他所做的“处理”没有一道起作用。一条钝器级的种龙发现了雷欧的特殊，她指点这个幸伙如何表现得和周围的同伴一样，还把自己能想起来的知识全部教给了他。

“你和他们不一样，”她说，“变异型……唯一的希望……去找一个强大的主人，突破自己，总有一天，你能……”

那条龙的名字是安妮。雷欧想，也许，安妮就是他的妈妈。

“能遇到主人，我真的很开心，”雷欧轻轻地说，“我会成为一把优秀的魔杖的……”

兵器龙的武器形态会是什么，在他们第一次变化出来之前，只有神知道。

一定要是魔杖啊，雷欧在心里对自己说，在这个只有贵妇人和秀们会买观赏龙的世界里，他可没有第二次幸运，去遇到第二个和西尔维尔德一样强大的主人。

淡淡的金光从雷欧身上亮起，西尔维尔德颇为期待地看着他——和雷欧一样，他心里也充满了希望——轻轻松松就能越级突破的雷欧，他的极限恐怕还很遥远……

光芒消失了。

什么也没发生，雷欧还是叙龙的样子。

雷欧有些慌乱，他试图变成人形，当然还是失败。

“你别急，”西尔说，“可能是你不熟练，我来试试看以武器形态召唤……”

西尔维尔德念起咒文，金色的法阵从他手中出现。雷欧感觉到了契约的拉扯，他从原来的地方消失，进入一个扭曲的空间，然后从西尔维尔德的法阵里钻了出来。

被西尔维尔德握住的是一条柔软的尾巴。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涌上心头，几乎把雷欧压垮。叙龙的眼睛里第一次真正地因为难过而涌出了眼泪。

完蛋了，雷欧想，已经是利器级了，却不能变人，更不能变成武器，即使能无限突破，也始终是个观赏龙。

不会蜕变，不会成长，如果继续突破，反而变成了会消耗主人大量的魔力，却毫无用处的废物。

会被扔掉。

会被抛弃。

把安妮还有兄弟们救出来的梦想也……

“喂，”西尔维尔德把雷欧正过来，轻轻地擦掉他的眼泪，“别这么容易哭啊，我可不会哄宠物的。”

“你还会要我吗？”雷欧泪眼朦胧地看着他。

“我可是花了一千万金币把你买回来，”西尔哭笑不得，“即使你永远也不能变成人，不能化为武器，作为一条能越级突破的观赏龙，仅研究价值也……”

雷欧抱住了肚子：“你要解剖我！”

“不会的。”西尔维尔德说，“你很特别……是世界唯一的那种特别，你明白吗？既然神明让你如此特殊，那么雷欧——你就一定会有与此相称的命运。然后呢，你也要记住，”西尔严肃地点了点小龙的鼻子——“我，西尔维尔德，是你唯一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