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人牙子(1/2)

吃完早饭，林妍拉着叶天明的手，匆匆赶往镇子。/p

“天明，你帮娘记着要买的东西，小鸡仔、鱼虾苗······”/p

说着，她注意到叶天明身上宽松的旧衣：“这衣服不合身，咱们再去趟布庄，给你做两身衣服。”/p

“母亲……大哥的衣服材质好，我还会长个子，不要浪费银子……”/p

林妍眉头紧皱，大哥的衣服？这小子不会一身衣服都没有做过吧？/p

“啥叫浪费？给不值得的人做叫浪费，你在家中出力干活，是咱家的功臣，做身衣服，很值得！”/p

功臣？他没听错吧，继母说他是家中的功臣。/p

他迷迷糊糊的跟在林妍的身后，脑中全是方才的那句话，脚踩了坨牛粪也浑然不知……/p

青山村地处汴京郊外，道路四通八达，经商的、赶集的、各色人等络绎不绝。/p

不过半个时辰，两人便赶到了朱仙镇。/p

朱仙镇是汴京城附近的一座小乡镇，靠着地理优势，许多买不起汴京住房的人举家搬居此地，文人侠客聚集至此，随之朱仙镇的地价逐渐抬高。/p

正午时分，恰逢街上人最热闹时，林妍紧紧抓住叶天明的手，生怕他被人挤走。/p

“天明，快跟上，这里人太多了，咱们先去布庄，那里人少。”/p

他跟在林妍身后，不敢多言。/p

踏入布庄，一位中年男子，大肚便便的走向林妍，语气殷勤的说道：“这位夫人可是要做身衣服，咱们布庄新到了一批月影纱，轻薄透气，最适合夏日穿着了！”/p

“不是我做，是我小儿子！”林妍指着身后的少年说道。/p

掌柜的看向她身后黑瘦的少年，眉头紧皱，这位妇人穿着虽朴素，但身材样貌都保养的不错，看着家中也不缺钱，但这儿子怎么看都像是从人牙那里买来做苦力的。/p

他抱歉的施了一礼，道：“哦，是我眼拙，夫人里面请。”/p

小厮带着俩人走到男士区，男款的样式要比女款少很多，她一时犯了难，千挑万选下，才选了两款心仪的。/p

她拿着料子不由得抱怨道：“你呀！晒得太黑，娘都选不好料子了。”/p

听着继母的唠叨，他惭愧的低下头：“是我不好……”/p

林妍微微一怔，她方才的语气是不是重了些？/p

结了帐，叶天明主动接过布匹，默默地跟在林妍身后。/p

走出布庄，就听见各种小贩在叫卖。/p

“糖葫芦，又香又甜的冰糖葫芦！”/p

她直径走向糖葫芦小哥，财大气粗的说着：“老板，来三串糖葫芦，挑个头大的给我啊！”/p

“好咧！六文钱。”/p

她从袖子里掏出钱交给小贩，随手拿起一根递给叶天明。/p

“吃吧！”/p

叶天明瞧葫芦，不经意的咽了咽口水说：“我不喜欢，留给嘉安吃吧！”/p

“哪有小孩的，娘买的，快吃！”她说着将糖葫芦塞到他手里。/p

“谢谢。”/p

瞅着眼前那根沾着几颗芝麻的糖葫芦，叶天明一口咬下，酸酸甜甜的味道环绕在口腔中久久难以忘怀，连吃了两颗，他问小贩要了张油纸将其包好，放入怀里。/p

紧接着林妍买了十只鸡仔和鱼虾苗，路过点心铺，她又买了两大包点心带走。/p

“回家后，你拿一包点心分给早上帮忙打理鱼塘的伙伴吃。人家出力帮我们干活，咱不能人家白干，有来有往的情谊才走的远。”/p

叶天明接过继母递来的点心，意味深长的想着方才她口中的话，他一直认为，和朋友之间不用想那么多，友情有这么复杂吗？/p

“咦？”林妍望着不远处热闹的人群，发出疑惑的声音。/p

跟随着林妍的视线，叶天明也向街道中央聚集的人群投向目光。/p

林妍抱着好奇心，快步走向人群。/p

叶天明顿时神情紧张，心扑通扑通的跳动着，后背冒出阵阵冷汗。/p

难道，林氏对他的好，是为了骗他出门？大壮他们说的都是真的！/p

他刻意拉开与林妍之间的距离，如果发生意外，好在第一时间就逃跑。/p

林妍浑然不知身后男孩的想法，她脚步轻盈的走向人群，耳边传来七嘴八舌的声音。/p

“王婆子，你看看我女儿，样貌清秀，手脚勤快，十两银子，您就收下吧。”/p

“去去去，王婆子，你看看我家这小子，多壮实，赵婆子出十五两我都没卖，看在咱两老交情的份上，您出个价。”/p

“王婆子，看看我家闺女……”/p

人称王婆子的中年妇女，个子比普通妇人高出几分，面容长相粗犷，如果她不张口，都瞧不出是位女子。/p

她上下打量着面前的男孩，双手捏开他的嘴，较为满意的点点头，从袖中掏出银子塞给男孩的父亲。/p

“下次有好货，再来找我。”/p

男孩向父亲投去无辜的眼神，转身就被王婆子的手下推搡着关进竹笼，看着父亲兴高采烈的数着手里的钱，那双眼睛瞬间失去了光。/p

走到摊前，林妍才知道这是古代合法的人贩子，称作人牙子。/p

大多都是父母牵着自家的小孩来做交易，竹笼里蹲着的孩子大多都是男娃，极个别的女娃要相貌清秀，刚才那位卖女儿的父亲最后因那女孩下巴有道浅浅的伤疤，被王婆子杀价以6两银子卖出。/p

她站在摊前观看了一会儿，那些卖孩子的大多都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