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1/2)
江府马厩。
有小厮来清洗江虞的红棕烈马。
放下木桶和马刷,小厮看着红棕烈马边上的白马,白马前面的食槽内的草料丝毫未动。
小厮好意拿起一些喂养,但白马别过马头不理他,小厮摸摸后脑勺,开始替红棕烈马清洗。
过了不久,只听白马嘶叫一声,一连串清脆的铃铛声由远及近,小厮的脑袋从红棕烈马身后探了出来,看见一个长相甜美的少女,她罩着宽大而舒适的黑色袍子,秀发松松地斜梳在一边,她赤脚,晶莹如玉透的脚踝上挂着铃铛,走路的时候,会露出一双优雅、白皙、修长的腿。
她仿佛没有看见小厮,径直走到白马那儿牵起白马的缰绳,白马服帖地跟着她走。
小厮方放下马刷追上来阻止,哪知道嘴巴一张,声音却无法发出,他的足好似有千斤之重,重到不能再挪动一步。他眼见着那白如雪花的白马身上的毛发慢慢地染化成黑夜一般的黑色,眼睛瞪如铜铃。
铃铛声渐远,那少女也走远了。
小厮腿脚发软,能动的时候“噗通”一声跌坐在了地面上,背上冷汗如雨。
我见到的是神女……还是妖女?
吴侯府。
孙策的卧房内,周瑜和张昭都在。门外人通禀的时候,孙策看了周瑜一眼道,“江虞真的来了。”
周瑜眯着狭长的丹凤眼,“她走不了,只能来。”
孙策大笑,对着外头喊,“请江大小姐进来。”
声音方落,大门被门口的士兵推开,背着光,江虞和白烨站在一抹光辉之中。
张昭苍老的面容褶皱一张。
此女果然惊艳!
他悄悄去看周瑜,而周瑜脸上也显然闪过惊叹之色。
江虞低着头,缓缓走过周瑜和张昭的面前,带着白烨行跪拜礼道,“江虞见过吴侯。”
白烨一声不发地跪在她边上,江虞眼睫稍抬,幸而两个人的宽袖袍叠在一块儿,江虞偷偷用手在袖袍的遮盖之下捏了捏白烨细嫩的手背。
白烨吃疼,咬住下唇瞪了江虞一眼,江虞又狠狠揪了一下。
“白烨见过吴侯。”叩拜的时候,白烨手一翻转,握住了江虞的柔荑,江虞暗瞪她一眼,但白烨装作没有看见,很快地,白烨遭到了报应,因为江大小姐耍诈,曲指以指甲狠狠地嵌入白烨的手背,她要用武力来逼迫白烨投降。
白烨的脸色越来越白。
“这位白姑娘便是江大小姐带来的良医?”孙策有些怀疑地望着白烨,他心想这个女子年纪轻轻,面色又如此惨白,怎会是良医?江虞莫不是胡乱捉一个人凑数罢?
周瑜认得白烨,但他不开口说透,只是站在一边静静看着。
“正是。”江虞暂时放过白烨,这让白烨松了一口气,暗自揉着手背处的青紫心道:唯有小人与江虞不可得罪也。
孙策望向白烨,“那么姑娘请——”
白烨起身的时候,听见江虞小声地在身边叮嘱,“白烨,尽力而为。”
白烨回头瞧了她一眼,此刻江虞的表情很古怪,但她眼中流露的关怀是不会假的。于是白烨欣然点头,在周瑜和张昭的注视下徐步走向病榻上的孙策。
装模作样地搭脉,孙策一直盯着白烨的脸看,那种眼神看得白烨心中发慌。
孙策的脉搏虚浮,仿佛水面上飘的一根麦桔,随时会被水淹没。
白烨的右眼瞳孔微微转赤,眼见着从孙策脸上蜿蜒扭曲的伤口中泻出大量阳气,为今之计,唯有“堵”才是唯一方法,只是堵住了这头那头又泄了出来,白烨顾不得许多,只求帮江虞度过这一刻的危急。
“吾之伤势,何如?”孙策的声音带着磁性。
“白烨心中有数,”白烨松开脉搏,微笑道,“只要吴侯找得到几样东西。”
孙策眼睛骤亮,忙问,“什么东西?”
白烨笑起来,嘴边带着小漩涡,伸出三根手指一一道,“第一样,江东最聪明之人的一簇头发;第二样,江东最勇武之人的剑;第三样,江东最尊贵之人的血。”
张昭肃然呵道,“竖女大胆!”
白烨甩袖转身,横眉怒斥,“你才大胆!”
“你!”张昭没有料到她有如此胆色,竟敢在江东说他张昭大胆,雪白的胡子抖动着。
“我在医治吴侯,若要治好吴侯就必然需要这些,你阻止我,难道你不想吴侯的病痊愈?”白烨忽而伶牙俐齿起来,唬得老臣张昭老臣又是一愣。
白烨所言有理。
江虞俏目多瞧了白烨一眼。
周瑜道,“白姑娘言中之意,是要我们先找出江东最聪明之人,最勇武之人,最尊贵之人?”
江虞插口淡淡道,“吴侯之血最弥足珍贵。”
白烨驳道,“吴侯之血不成,他的血中有毒,不可为他自身所用。”
周瑜抬头,“除了吴侯,还有谁?”
“吴侯的嫡亲之血,可为药引。”
“那便只有吴国太与仲谋了。”张昭悻悻抚着长须道。他虽气白烨,但白烨言之有理,况孙策伤势越来越严重,如今只能死马当成活马来医。
孙策喃喃道,“江东最聪明之人与最勇武之人……”他沉思了一会儿,忽而望着周瑜,笑道,“公瑾可为吾割发献剑?”
周瑜的脸发青,手按着腰间长剑,目光冷冷瞥向白烨。
割发献剑?这乃是战败之俘虏所受之侮辱。想他纵横沙场几年来,无往不利,从未受过如此大辱,这姓白的小妮子一来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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