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湖水(1/2)

苦山中的积雪越来越厚，就连住在苦山里的鸟儿也难觅踪迹，只留下那空荡荡的树枝挂着冰霜。苦山下的何罗河已经冻得结结实实，没有了往年镇子里那些淘气孩子的身影。而家家庆祝梅节的梅镇几乎每天都要清扫，不然会影响人们的正常出行。/p

“真的是太冷了，比往年都要冷。”梅镇的百姓都冒出了这个念头。/p

但是大家更多的注意力并不在天气的变化上面，因为梅镇发生了两件大事，而且都有关于孟家。/p

第一件是孟家现在还没有把苦娘制作出来，梅镇的老人一次又一次地催促孟府的家丁，而那些年轻人几乎并不在乎，在他们看在苦娘仅仅只是个形式罢了。/p

第二件是梅镇的孟家死了两个人，孟府上上下下乱成了一团，衙门的人进进出出，神色紧张。/p

死去的两人梅镇百姓都不陌生。/p

一个是在梅镇名声颇好的孟家总管，人称伍叔。/p

另一个就是让人艳羡又颇为忌讳的孟家养子–祝余。/p

不到半日，这两个消息就在梅镇的大街小巷里传开了。于是，有些好奇心旺盛的闲人就跑到孟家的别府去凑热闹，不过令他们沮丧的是，孟家别府已经被衙门给戒严，他们只好悻悻地“无功而返”。/p

别府中，祝余低着头，看着“自己”。/p

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如此不可思议的事情真真正正发生了的时候，还是让他感到精神恍惚。/p

“到底发生了什么......”祝余口中喃喃着，想要触摸一下自己的身体，但又不敢。/p

而孟妍又哭了起来，孟欢闭着眼睛，眼角有偷偷擦拭泪水的痕迹。/p

“大小姐，二小姐，人已经看了，我们得带回衙门了。”说话的人叫王阳，是在梅镇官府当差。/p

孟欢叹了一口气，扶起伏在祝余尸身旁的孟妍。又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祝余，说道：“有劳王大哥了。”/p

“分内之事，分内之事。”王阳一边说着客套话，一边收拾好东西，示意旁人过来将尸身抬出屋。/p

很快屋子里就只剩下孟欢和孟妍两个人。/p

“母亲看到祝余的样子后险些晕了过去，还是萍儿那个丫头扶母亲上的马车回了府中。”孟欢拍了拍孟妍的背，看着祝余说。/p

祝余面色看不出喜怒，叹了口气说：“所以说，我现在真的已经死了？”/p

听到祝余冷冰冰的话，孟妍身子一震想要开口反驳，但转念一想祝余说得是实话，又闭上了嘴。/p

“那么就有一个问题。”孟欢向祝余摆了摆手，让祝余走过来。/p

祝余走了过来，孟欢在祝余耳畔低声问道：“为什么，只有我们能看到你？”/p

祝余和孟妍都是一愣。/p

屋外的雪，再次纷纷扬扬起来。/p

第二日，孟府，孟夫人屋。/p

点上了宁神的香薰，整个屋子弥漫着令人安心的味道；刚刚添好火的火炉发出阵阵热气，把屋子烘得十分温暖；冷风被窗子阻挡在外，贴着窗子呼呼地刮着。/p

孟欢和孟妍守在孟夫人的床边，看着面色憔悴的母亲，心里焦虑万分。/p

“欢儿…”孟夫人的嗓子有些沙哑，听到祝余的噩耗后她便彻底病倒了。/p

“我在。”孟欢双手握着孟夫人的右手，感受到那不正常的温度，心里一阵颤抖。/p

“余儿，余儿他…”孟夫人双眼有些迷离，头发披散在床上，似乎脸上又添了些皱纹，“他恨我吗…”/p

在孟夫人看来，是她把祝余调到别府，间接的害了她的余儿。/p

孟欢看到母亲如此难过，又不敢把祝余化成灵体的事情告诉母亲，只好安慰着母亲:“小余他…他不会白白死去的，这件事不是母亲的责任，衙门一定会找出凶手的！”/p

“而且…”在一旁的孟妍看了看神色痛苦的祝余，说道:“说不定小余现在就在这里看着您呢，我相信小余是不会怪您的。”/p

“是啊，小余看到您这样子，他也会很难过的！”孟妍不留声色地牵住了祝余的手，想要安慰显得无助的祝余。/p

“余儿啊…他要是真的在这里…他怎么不出来见我啊…”孟夫人发烧使神智有些模糊，听到孟妍的话本能地说道。/p

“我就在这里啊！”祝余心焦地对病榻前的孟夫人喊着，可是孟夫人感觉不到他的存在。/p

祝余死死地咬着牙齿，拳头死死地握住，最后只能深深地叹口气，倚在墙边。/p

“对了…这个…”孟夫人哆哆嗦嗦地把手边的苦山木珠递给孟欢，“这个也是之焕留给我的，说是以后会用得到。”/p

“这有什么用啊？”孟欢不解，她看不出这串木珠除了宁神之外还有别的用途。/p

“当初…当初之焕给我，我以为是他留给我的…”孟夫人强打精神，深深地看着两个女儿，“但是出了这么多事，看来这木珠应该与之焕留下的苦娘制作方法有关…”/p

“竟是这样…”孟欢和孟妍面面相觑，祝余也是眯起了眼睛仿佛有了一些灵感。/p

“你们现在就去别府吧，趁着天色还早。”孟夫人的语气有些有气无力。“衙门的人今日不会来了。”/p

“可是母亲您…”孟欢有些担心孟夫人的身体，一旁的孟妍和祝余也是面露担忧。/p

“不用担心我，叫你们的林姨来照顾我吧。”孟夫人看着两个女儿，露出了一个笑容，“我还没那么快死…”/p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