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李氏歹心(1/2)
第二日一早,暖阳依旧,路边的积雪消减不少。陆文一早低调来访将军府,连里头的公子小姐都未惊动,只拜访了嫂嫂李氏,同老太太私下谈了谈,便带着老太太以将养身体为由,辞别了嫂嫂李氏与姨娘秋氏,连午膳都未用就匆匆离开。/p
阳光透过门窗照进小柳庵内,金洒洒的一片映得博古架上的玉山子都变得晶莹。/p
“郡主。”白双推门而入,她手里捧着一个木匣子,快步走上前冲奴儿福身道,“这是陆大人差人送来的。我点了数,不多不少正好五千两黄金。”/p
奴儿嘴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手里的茶杯不轻不重地落在茶桌上,仿佛五千两黄金只是一片轻飘飘的雪,无足轻重。她半靠椅背,“寻个由头出门,将黄金兑成银两存到银庄上去。”/p
“是。”白双捧着木匣子退下。/p
“方姑呢?”奴儿转过头问。/p
“方姑姑这几日染了风寒,恐怕伺候不了郡主了。眼下正在房中养着身子呢。”新眉黄鹂似的声音响起。/p
“好端端的怎么生病了。前几日还好好的。”奴儿想了想,又说,“若是病得严重便去找个大夫瞧瞧,别让她硬撑。”/p
“郡主真是善心。”新眉笑道,“姑姑若是听到了,心里得暖好一阵呢。”/p
与小柳庵时时传出的嬉笑声不同的是涟漪苑内的低气压。好不容易出了祠堂的李毓之懒懒地卧在榻上,她穿着流紫金的长裙,身上盖着陆挚打猎得来的白狐狐裘毛毯。脸上画着淡妆,眉心花钿由过去的牡丹花变成了飞云纹,少了几分狠厉,平添许多柔和在里头。只是她微微蹙眉,原本消瘦不少的身子在锦衣玉被的包裹下更显单薄憔悴。/p
“母亲这些日子受委屈了。”陆月白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她虽不满母亲偏爱长姐,可毕竟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她还是会心痛。眼泪不受控制地就落下了。/p
“哭什么。”李毓之伸手替陆月白拭去泪水,她的眼神很平淡,平淡之中藏着一丝微不可查的杀意。琼光宴给了她重重一击,早已将她从曾经的骄奢美梦中惊醒,她收敛了自己从前外放的戾气,转而变得温柔,从内而外散发的柔弱。她伺机而待,这一次一击必中。/p
“母亲在想什么?”陆月白的问话将李毓之从神游梦境中拉回,李毓之笑笑,“我在想你的生辰马上就要到了。可想要什么礼物?”/p
陆月白立刻露出一抹欣喜之色,母亲难得没有将她忘记。可欣喜不过片刻,她脸上的光随后暗淡下去,“父亲尚在前线打仗,月白生辰什么也不想要,只想要父亲平安归来。”/p
“这番话倒是说得好听。只可惜你父亲不在。”李毓之其实并不是不喜欢自己的二女儿,只是这二女儿着实没有大女儿的聪慧,她也不由得偏心。陆月白还想说些什么,门口传来一声娇柔的“娘亲。”她的话顿时被堵在喉中。/p
“银华来了。”李毓之的语气微微上扬,看得出很高兴。她挪出半边位子,拍拍毯子对着陆银华说道,“过来坐。”/p
陆银华笑嘻嘻地上前,见陆月白规规矩矩地站在李毓之一侧,动作顿时顿了一下,她也规矩地站在陆月白身边,“银华站着便是。”/p
“母亲看上去气色好了许多。”陆银华盯着李毓之看了半晌说道。/p
“母亲每每看到大姐心情总是要好上那么几分。大姐来了,母亲自然就好了。”/p
陆月白这话酸,酸到醋坛子里了。李毓之只作没听见,她还有正事要同陆银华商量,于是她挥挥手,“晴方,送二小姐回房休息。”/p
陆月白眼睛红红的,没像往常一样哭闹,而是断然地背身离去。/p
看着陆月白离开的身影,陆银华略微叹了一口气,“母亲如此,妹妹心中只怕是容不下我这个姐姐了。”/p
“再容不下,你也是她姐姐,她也要为你铺路。我在,她不敢造次。”李毓之语气平常,仿佛陆月白并不是她的女儿一般。有时候看着陆月白,陆银华也常常自问,自己与她果真是亲姊妹?两人性子不同,打小也不亲近,反倒是跟外人更熟埝一些。/p
“我要你办的事可都办妥了?”李毓之沉声问。/p
“母亲放心,此事我已同表哥说好了。只是……”陆银华犹疑一下,“母亲确定要现在动手”/p
“后天她要去醉霄楼,在外面动手,雇的人也是江湖里不要命的那些歹徒,出面的又是你表哥。除了她最好,若是失手了,怎么着也查不到咱们头上。”李毓之深深地看了一眼陆银华,她拉过陆银华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一旦回宫,想要除掉她就不容易了。母亲这是在为你铲除绊脚石啊。”/p
陆银华低下头,“母亲所做的一切银华都知道。但,”/p
“够了!”李毓之挥手止住了陆银华的话,“卫奴儿这个祸害必须要死。否则我食难下咽,夜难安眠!你不必再说,退下吧。”/p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沉下去,日头落下,冬月的寒冷再次袭来。小柳庵里新眉正点燃烛台,放到奴儿身侧的小方桌上为她续灯,“外头天要黑了,奴婢这便去打了热水,伺候郡主梳洗罢。”/p
奴儿合上书本,揉了揉干涩的双眼。她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打着哈欠说道,“那许伯庸果真是个人才能之士。他的书可谓是字字珠玑,句句话暗藏深意,令人回味。”/p
“郡主今日看了一天了,也该歇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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