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女都是债(1/1)

不管萧家这边婆媳怎么吵架、小早二叔和二婶的事怎样坏人心情，时间还是一样无情地从每人身上碾过，转眼就到了腊八。/p

这天小早妈早早就把小迟和小早叫了起来，吩咐他俩开始洗干净手擦好扒蒜。/p

扒好的蒜放进醋里，再少放一点白糖，到了三十那天，蒜就彻底腌成翡翠一般的绿色，就这腊八蒜，小早自己就能吃上一盘饺子。/p

小早妈又开始煮腊八粥，难煮的豆子是昨天睡觉前就早早泡进水里的，一会跟其他材料一同下锅熬。/p

她熬的腊八粥跟这边村里人都不一样，她舍得放好东西，各家各户腊八粥放的八样材料都不尽相同。/p

小早妈是用大米、糯米、红豆、豇豆、核桃、松子、栗子、红枣一起熬的，出锅是还会撒上芝麻糖，又香又甜。/p

直到二十年后，小早在外面的所谓星级饭店里，都没有喝到过那样香甜的腊八粥了。/p

小早和小迟干完了扒蒜的活计，就开始帮她妈烧火熬粥，熬粥的时候上面还蒸着枣饽饽，香味一出来，小早的口水就哗哗地淌。/p

好容易等到粥熬好了，小早连忙洗手帮她妈端上桌，一家人围着炕桌坐着热热闹闹地就着饽饽小咸菜喝起了腊八粥。/p

吃完香甜的粥，老爷子一抹嘴，又想起了自己的二儿子。/p

他看大媳妇一出去，立马小声跟小早她爸说：“老大，你二弟自从那天回来跟他媳妇吵了一架，就影都没了。不管他俩现在闹得怎么样，你去城里找找他，年得过呀！”/p

听了老爷子这话，小早爸连忙答应了，还说：“就是爸你不说，我也要去城里把二弟找回来，过年一家人不一起过，不像样。”/p

小早爷爷欣慰地说：“这就对了！我啊，我老了，没几天几日好活了。我死了以后，你们兄弟俩得好好的，我的眼也就能闭上了。”/p

“爸，你咋能这么胡说呢！您身体硬朗着呢。”/p

小早爷爷吸着旱烟哀伤地说：“各人自有各人的寿数，我咋样我心里清楚的很。我呀，能跟村头那个李老三一样，没病没灾吃完小年饺子眯一觉就撒手就好了。”/p

看小早爸还要说啥，老爷子一挥手，“快去！快去！最好今天就把你二弟找回来，不见着他，我这心里老惦记着，睡都睡不安稳。”/p

小早爸连忙去换了身出去的衣裳，换好了跟老婆招呼了一声，就去城里了。/p

老爷子听着他出门的动静，一双有些浑浊的老眼不禁流出泪来，听着屋子里孤零零的电视机声，他长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说：“儿女都是债啊！”/p

这边小早看她爸出去了，她妈又在厨房里干活，小迟则一心一意地哄着博豪——这孩子已经被小迟收服了，于是乎去找她爷爷了。/p

老头子一看自己宝贝孙女过来跟自己撒娇，连忙拿手巾抹了抹眼泪，小早看爷爷明显红了的鼻子，心头发酸，也不去拆穿，只一心一意地哄得老头眉开眼笑的。/p

这时，门外有男人敲了敲门，他在外面高声说：“栗大哥、栗大嫂，我是隔壁的老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