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窥探(1/2)
弥生是最容易满足的,间或偷觑他,这种静静的时光对她来说已经够美好。天人一样的夫子,睥睨苍生的夫子,曾经遥不可及的夫子……如今就在那里。一肘倚着凭几,侧过脸看窗外,悠闲自得。夫子坐在席垫上慢悠悠的倒腾茶汤,不叫人上菜色,也不传歌姬舞者 她忙着往斟壶里添茶粉,又去取红泥炉子上的小铜吊,素手纤纤,轻福是个戏园子,一进门,各色靡靡之音便扑面而来。
夫子订的包间掩在一片竹林之后,他们抵达时不过巳初,如果单冲着宴客,似乎来得太早了点,无懈可击。盈婉转的姿势。到底底子好,从前样样靠自己,一双手断没有现在这样美。如今稍稍将养,谁能同她比肩呢!他突然心动,将她面前的东西一样样腾挪开。那双柔荑包在掌中,胸口一阵阵泛起疼惜来。
,心里有温暖的喜悦。如果能被这样的人爱着,是不是此生无憾了?可是她无法确定,她总有些自惭形秽。他和她似乎隔着一层,就算她撞得头破血流,也未必能真正走进他的生命里去。来助兴。东墙上的槛窗开着,他坐在清风旭日之中,宝相花的暗纹雪缎,称得人芝兰玉树般高洁儒雅。只是天生贵气,总让人觉得不怎么可亲。一种难以言表的距离感,既近且远。即便曾经那样亲厚过,一旦分开,他又是独立的个体。像祭台上的礼器,端肃,精美的模样简直可以入画。弥生傻傻的笑 “没有。”弥生忙摇头,膝行几步挪过来,“学生给夫子煎茶。”
他引她的另一只手来抚他的他终于转过头来,望着她,目光如水。唇角寥寥一点笑意,越来越扩散,弥生缩发现自己很有*的天分,果真喜爱到了这种程度,仿佛做什么都不过分,无论如何都顺理成章。
连眼睛里都蔓延到了。微微朝前探了探身子,“怎么?有心事么?”脸 身去,“学生断不敢肖想。”他缄默下来,不敢的眉间流连。他低低一,起先她畏惧,贴在他颊上也是木蹬蹬的。渐渐产生了兴趣,在他动动指尖,他换了个方向,一口便将她的食指叼在嘴里。笑,“长得还能入你的眼吧?我知道你挑剔,自己难免信心不足。你告诉我,我若是做你的夫主可够格?”
了缩,不知道晋阳王何时到,怕给撞个正着不好看相。他却不肯放手,固执的往身前拖。低头把嘴唇覆在她手指,柔软的触感,直撞进她心头上来。她红了脸,那么难为情,却不想阻止。好奇的肖想,为什么不敢肖想呢!即便暂时无望,将来也少不得跨进这样的命运。他垂眼看杯里蒸腾的茶她是见识浅薄的门外汉,立刻唬得目瞪口呆。他眼睛里有狡黠的光,如此蚀骨*,于他来说也是头一回。他骇异的弥生愕然看着他,他说夫主,这个称谓实在和她隔着十八重天。他总爱调侃她,这回大抵也不例外。她扭过汤,墨绿的一片,撇清了面上的浮沫,仍旧是难以回避的厚重。茶如其人,回城的路上她泡金丝枣儿茶给他,透彻几净的,连杯底的荷叶蝴蝶都看得清。可是他却更爱煎茶,就这么混沌沌,不管里头加了蜜糖还是砒霜,不喝到嘴里,任“做什么非要立嫡长呢!真是不公平……”弥生感到沮丧,如果单凭能力和学识,夫子完全可以胜出一大截。他无奈的笑,“这是千百年来的传统,要打破,除非自己当权。届时到底立嫡还是立贤,才能自己说了谁也猜不透。他从背后拥住她,不说话,把下巴搁在她肩头上。弥生渐次平静下来,伸手抚他的臂膀,“夫子,会有危险么?”慕容琤知道她问的是什么,语气澹泊,“你不用担心,我会留神的。”
算。弥生不懂政治,靠在他怀里,一弥那是广宁王妃王氏!她大觉奇异,料想广宁王大约也在这里。才想瞧个清楚,却被夫子一把拖了回去。“别出声。”夫子压低嗓门道,脸上是兴奋的光,“你且等着,回头自有一场好戏。”
心都依附他。他说什么便是什么,他想做皇帝,就算天下人都反对,她也死心塌地的支持他。其实这样的春日不该沾惹那些烦心事,外面惠风和暖,偶尔有一丝半缕拂进槛内,仰着脸迎接,周身都是舒散的。槛窗正对着贯通前后院的甬道,从这里看出去一目了然。她愣愣看生一手撑在隐囊上,人有些懒散。突然看见了什么,咦了声探前身子细打量——竹林那头有个女子款款而来,倾髻上插五凤朝阳步摇,身上穿锦绣花开裲裆。裙襦之间环佩叮当,打扮得如此华美独自一人出现在这里,委实扎眼异常。她蹑手蹑脚过去,他朝墙头上指指,表示人进了隔壁房间。弥生头回听墙角,也蛮有老道的经验。耳朵紧紧贴在着他,他跳下席垫挨到门口,撩了门上竹帘朝外张望。奇怪连这样诡秘的行动,举手投足间也是满满的方正齐楚。弥生像受了传染似的,好奇心被高高撩拨起来。心里盘算着,看来他带她提前来这里不是算错了时候,而是早有预谋的。他踅过身卷起墙上半副字画,底下早抽了一块砖,形成个标准的探口。对面有山水条屏做掩护,绝发现不了这头的暗格。望看那男人的眼神似嗔似怨,“平常来的都比我早,今墙皮上仔细分辨,果然听见帘子嗒的一声磕在门框上,然后是广宁王妃尖而高的喉咙。点了几样小吃,又不耐烦的抱大气不敢出。扯了扯他的衣袖,“怎么回事?”慕容琤示意她噤声,再往甬道上看。也就是前后脚的光景,一个穿褶裤戴突骑帽的男人闪身上了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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