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2/3)
两个宫女架开,留下沈碧莹一脸指甲印子地伏在地上。德妃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转头向齐王妃道:“你着人将她带出宫去,回府后赏她一杯酒。”沈碧莹是留不得了。德妃多年在宫中固宠,机关算计见过许多,怎能不明白沈碧莹在此事中的作用?若是她只帮着寿王引来顾氏,只是不知轻重不识大体,以后禁于府中不许出来就是了;可她却一箭双雕,坏了寿王的子嗣,这便不能留了:“那个桑子,杖毙。”
“不,不!”沈碧莹惊恐地抬起头,“婢妾只是照着王爷说的去做,婢妾是一心为了王爷!”
寿王动了动嘴唇,看她一眼,最后还是把头扭过去了。若是今日得了顾嫣然,万事都成了,可却闹成这副样子。一则沈碧莹办事不力,二则——她的容貌也只如此,去了一个,自然有好的来。
两个宫女上前来堵住了沈碧莹的嘴,将她像拖死猪一般拖出去了。德妃按按眉心,一脸的疲惫对齐王妃道:“你去罢,想法子替老四遮掩遮掩。”
齐王妃一直狠狠地咬着嘴唇,这样她才能忍住想上前抽寿王一巴掌的念头。这都什么时候了!晋王已经得了册封太子的圣旨,幸而天降地动给了机会,齐王为了扳回一城,大冬天的远赴山东赈灾,吃尽辛苦。这时候寿王在做什么?在打臣子之妻的主意!若是他不着痕迹地做成了也还罢了,偏偏还搅得合宫皆知。
这都多少年了,齐王在前头争储位,寿王在后头拖后腿。每次出了什么事,德妃总是对她吩咐:“你是嫂子,你替你弟弟遮掩遮掩罢。”
遮掩遮掩,这马上就要遮掩得齐王连储位都彻底没希望了,还要遮掩!
“怎么?”德妃见大儿媳坐着不动,顿时皱起眉头,“怎的还不快去?”今日这事实在叫人烦躁,她也没了平常的掩饰。
齐王妃松开印下深深齿痕的嘴唇,淡淡道:“那四弟这里,母妃要如何向父皇解释?”
德妃眉头皱得更紧:“什么如何解释?老四不合调戏东宫侍女,本宫自会带他去陛下请罪。”
齐王妃只觉得火气直冲头顶:“父皇可会相信?四弟本该在宫外,却悄悄入宫,父皇会怎么想?”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德妃恼怒起来,今日真是诸事不顺,连大儿媳都不听使唤起来,“明明是一件小事,别人都不说什么,你难道还打算给你四弟扣上罪名不成?”
“儿媳是不敢给四弟扣什么罪名!”齐王妃的声音也高了,“儿媳巴不得四弟从来不曾犯错,根本没有什么罪名!可如今——王爷还在山东辛苦赈灾,四弟在做什么?母妃,你想着替四弟遮掩之余,是不是也该替王爷想想?”
“你,你竟敢对本宫这般说话……”德妃抖着手指着齐王妃,可心里知道齐王妃是对的。
齐王妃冷笑一声,立起身来:“儿媳这就去替四弟处置侧妃,只求母妃也替王爷思虑思虑,该如何才能将父皇心意转圜过来,别让王爷在外头辛辛苦苦,回来却发现自家后院起火,烧成一片白地。”
景泰公主大婚之日宫内发生的事,在明面上没有任何人提起,仿佛一阵风似的,吹过去就算完了。可私下里,这阵风却在水面上吹起了一圈涟漪,风虽吹过去了,涟漪却还在一圈圈地扩散开去。
寿王妃身子弱,又因公主大婚有些忙碌,早产下一子。这是寿王的嫡长子,本来是件大喜事,可惜因是早产,孩子体弱,太医都不敢保证能活,只说是要好生保养。皇帝派了四名太医去寿王府,轮流围着孩子照看。因为孩子弱,什么洗三满月都不办了,皇帝亲口说等双满月的时候再办,不过就目前而言,还不知道这双满月能不能做得成。
不只寿王长子弱,就是寿王妃也损伤不小,据太医说,日后子嗣恐怕艰难。而寿王的侧妃,因照顾主母太过尽心尽力,日夜不歇,引发心疾猝死了。寿王感叹她忠心,还赏了昌平侯府。据说昌平侯府有个旁支的姑娘,跟死去的沈侧妃相貌有些相似,寿王见新人而思旧人,说不定会将这位姑娘迎入府做侧妃。
当然,也不是没有人在说,寿王妃早产是因为动气,而沈侧妃根本不是在孩子生产之后几日才死,而是在孩子出生那日便已身亡,所谓伺候主母引发心疾,那就是你爱信不信的事了。至于寿王妃为何动气,沈侧妃又为何而死,那日凡是参加宫宴的内外命妇们均是一脸茫然的模样,而这茫然究竟是真是假,那也是爱信不信的事啦。
这些事在京城中口口相传,以至于齐王披星戴月赶在除夕之前回京之后,还没等见着皇帝,先听见了这些糟心事,抡起膀子就摔了一杯还未及入口的热茶:“老四究竟要做什么!”
齐王妃这些日子已经有些木然了。那些流言是堵也堵不住,何况当时宫里那许多命妇,她能去堵谁的嘴?见齐王摔了茶杯,便把自己的茶捧过去:“这会儿王爷发怒也来不及了,索性沉沉心罢。横竖这次王爷赈灾极得力,总不致抵不过四弟的荒唐。毕竟四弟也不打算去争那位子。”
齐王却无论如何也沉不下心来:“老四简直是荒唐!原想着借这次地动赈灾之机,把老三掀下来定了大势,如此一拖——本王,本王……”
齐王妃觉得他语气不对,忙问:“可是有什么别的事?”
齐王脸色难看之极,半晌才低声道:“如此大灾,怎能没有流民……”
齐王妃怔了怔,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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