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十三章 (下)(1/2)
邵槿所担心的,齐悦瓷当然明白。
她也能理解,邵槿身为武将,那种眼睁睁看着百姓受苦却不能上阵杀敌的无奈与难过。
她轻轻上前,按揉着他的太阳穴,温和地说道:“既然如此,咱们多少得做好防备,尽量减少由此而带来的对百姓的危害。”
一旦两国间挑起战争,后果将不堪设想……她低眸看他,肚内琢磨着邵槿会不会自请前去北疆?依他的性子,怕是……
他抬头回望她,漆黑的眸子深邃如黛蓝的夜空,闪烁着点点月白色的星光,语调惆怅:“亦只能如此了。”
实际上,天朝与鞑靼接壤的边疆长达数千里,大小城池乡镇上百个,不可能在每个地方布上重兵防守。鞑靼的骑兵却像是吸血的蚊子,无孔不入,防备起来不是件容易的事。
可是他,又能如何呢?
齐悦瓷挨着他坐下,能呼吸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浑厚气息:“你要写什么呢?”
“北边有几个父亲旧时麾下的守将,去信问问当地的情形如何?”他搂着她肩膀,笑容勉强:“你是知道那些人的,许多时候……奏折不一定可信……”
他指得是一些别有居心的官员,偶尔会夸大其词,偶尔又会对事实真相加以隐瞒。
官场上的事,齐悦瓷不愿过多插言,邵槿告诉她,只是需要有人倾听而已。她若说得太多,反而让他觉得自己在对他指手画脚……她浅浅笑道:“那我给你磨墨吧。”
她说着,挽起右手的衣袖,翡翠玉镯映衬着雪白的玉腕,清冷莹透。
邵槿不禁在她腕上捏了一把,肌肤柔软细腻清凉的触觉传到心底,坚硬的心渐渐变得柔和温暖。
他伏案写字,或挑眉看她一眼。
齐悦瓷低低笑啐道:“瞧我做什么,好好写……”她的耳后。不经意间升起一抹凝润粉嫩的红晕,彷佛戴在乌鸦鸦的发髻旁的一朵桃花。
邵槿敛了敛眉,认认真真写起信来。
天色黯淡下去,齐悦瓷亲自点了一盏白纱灯放在炕桌左上角。
写完。放在桌上晾干,他的面色好看许多,与她闲话家常:“今天做了些什么?叫我等那么久……”
“我不是有几个陪房吗,”齐悦瓷婉转笑道:“叫了他们来问问,后来又去看了看安姐儿,叶表妹正好也过去,大家一处聊天。”
她听得出来他不是抱怨她慢。只是郁闷自己居然需要等她。
“你的陪房?你若没功夫管,可以叫卢达祖去,绝不会叫你吃亏的……”他好像是在取笑她,也是真的不认为她有必要为银钱上的事操太多心。
齐悦瓷故作生气道:“你的意思是,我自己反而会吃亏?”她揪住他的衣袖,不依地摇晃。
邵槿终于大笑出声,揽着她反问:“有吗?我有那么说吗?没有吧……你误会了,我是怕你辛苦而已。再说。我又不会少了你银钱花……”
男人,都是这副德行。
齐悦瓷甩开他,抚了抚鬓角的碎发。横眸睨他道:“那是你的,我自己又不是没有嫁妆,做什么和你伸手?”她知道他其实不是那种特别拘泥古板之人,不会为这种小事生气。
果然,邵槿越发开怀,边亲着她脖颈边道:“真是手上有粮心里不慌啊,口气这么大,顶撞起我了……”
齐悦瓷便笑着连连躲闪讨饶。
屋里有一种轻快亲昵的气氛,家常、随意。
直到丫鬟进来问何时摆饭,两人才讪讪得放开。强装出一副正色严肃的模样,看得浅碧偷偷得笑。
………………
且说从正房出来,碧冉无事可做,就怏怏地回屋了。
绕到后罩房,迎面看见烟柳板着脸等在她房门外,看着她的目光很是不善。她顿时心一凛,收敛心神。
“哟,姐姐可算是回来了啊……姐姐现在是威风了,飞上高枝了,什么时候也提携妹妹一提携啊……咱们好歹是同一天进府的。”极尽嘲讽的口吻,和隐隐的要挟。
她们俩同是六夫人给齐悦瓷的,深知对方的底细和目的。
碧冉满心不快,又不好与她拌嘴,只是平静地答道:“妹妹胡说什么呢。”
自打上回被邵槿喝斥后,烟柳一直没有忘怀,都不大敢往前头去伺候。不然再发生一次这样的事,她还拿什么脸面在听荷居呆下去。
谁知这个时候,碧冉忽然渐渐受到齐悦瓷的器重,时常在正房服侍,几乎日日能与邵槿打个照面。想到这,烟柳就是一肚子的火气怨气,连带着看碧冉,也是越来越不顺眼了,总觉得碧冉是踩着她的空当爬上去的。
红瘦不也悄悄与她说了,夫人近来尤其得意碧冉嘛……叫她莫与碧冉闹翻,不然夫人定是帮着碧冉,连爷也说不定呢。
本来这院里,老太太认为最适合服侍爷和夫人的是她,可碧冉天天在眼前晃,如果被爷看上了,那老太太不会反对……
一想到这,她恼恨不已,强捂着嘴角笑了:“姐姐莫非当我瞎了眼?姐姐屋里屋外的忙碌,竟连绿肥姐姐还不及姐姐你呢……又是端茶又是磨墨的……咱们听荷居,只数姐姐劳苦功高。
什么时候姐姐发迹了,好歹拉扯妹妹一把。再怎么说,咱俩能同一天入府,就是上辈子修来的缘分……”
本来没什么的事,可经烟柳的嘴里说出来,味道便不大一样了。
碧冉一下子涨红了脸,咬着唇角,死死瞪着烟柳,到底没反驳。她若因此事在这个时候与烟柳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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