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一章(2/2)
道明亲王欺负四小姐了么?没有。她咬唇忍笑:是你家四小姐欺负他了。
四小姐……
良叔莫着急莫上火,难道你没听说你家三小姐做下的事?
薄良茫然:那算什么事?
……强大的良叔,就如爹爹般,总是能不经意地忽略掉她们姐妹犯下的错呢,哪怕他家三小姐离经叛道到背夫私奔。三姐的事不算事,我的事也就不值一提,不过是为了离开王府提前吞下戒食丸并将解除之法教给老大人后绝食相逼而已。
当然不算,明亲王皮不痛肉不痒,哪有受什么欺负?照他说,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一刀一刀扎下去,看着皇家兄弟在自己眼前血流光人死净,方算解气。但天上的老爷不允,他惟有忍。三位小姐若过得安好便也罢了,若是不好……
良叔。薄光岂不熟识这神色下的心迹?爹爹初亡那段时日,她在两位姐姐的脸上、镜中自己的眸中,时时看得见这等神色,源起于仇恨,隶属于怨毒。我如今已是明亲王府的下堂妇,后半生靠您养活,您定要长命百岁陪着小光,别想太多无关的事。
薄良别开目光,点头:明儿老奴还须去街间寻个能干的丫头过来,老奴虽愿伺候四小姐,总归是有些不便。
不急,我明日身子见好自己便可打理一切,丫头……早晚有人会派过来。慎太后助她走到这一步,绝不愿失去掌控,她不妨虚位以待。天不早了,良叔去歇息罢。
但大夫说老奴最好在旁看顾一夜……
我也是大夫,还是四小姐,我说了算。
薄良自知拗她不过,退出前把水和药还有几样素淡点心放在伸手可及之处,方阖门下楼。
薄光歪头目送,确定安全后,方道:卫大人,您不是赵飞燕,我家的窗户年久失修,托不住您的千金之躯啊。
倒悬窗前的卫免翻落于地,锁眉道:你不懂武功,为何每次我稍一靠近,你便能发觉?
薄光披衣离榻,坐到窗下的琴案前,道:我是没有武林高手听风辨位的本领,但我有一个可以靠气味辨识百草的鼻子,倘若周围的空气气味突然改变,肯定是有人来了不是?而人体的气味不尽相同,卫大人是薄光的朋友,我当然记得。
卫免坐她对面:你当真拿我当朋友?
当真。
那你可愿随我走?
不愿。
……呃?
你爱的不是我。薄光眸中含笑:你当年暗随到尚宁城,也是为了二姐不是?但你是个谨守礼教的正人君子,二姐已为**,你不能越雷池一步,故而接近市井求生的我,并欲娶我为妻,以便对我们姐妹施以名正言顺的照顾。你是何时爱上二姐的呢?她做皇后时?还是……
她尚是薄府的二小姐是。
卫免转头,窗外秋凉如水,夜意深沉,脑中却回到某年的某时,百花丛中,有少女鲜衣如霓,容颜如玉,向哭泣的少年递上一只素色的缎帕……
好久了呢。薄光没有纯真到问他那时为何没有上门求亲。薄府二小姐自幼便是当仁不让众所周知的太子妃首选,如同没有一位仕女敢与薄家女儿争夺太子位一般,又有谁敢与皇家争夺美人?
你是如何发现我是尤放的?卫免问了早早便想问的。
尤放,她差点就嫁了的人呢。她微哂:尚宁城时,尽管你所演的那个尤放满脸络腮胡须,一身江湖剑客打扮,行动言语间已是尽量粗疏豪迈,但自幼所受的教养仍是掩饰不去。你与我说话时,话题总是有意无意绕到我需要照顾的家人身上。那时我一度是真的想嫁你为妻,虽然说对未来妻子家人关怀也在情理,但你言语间多围绕在二姐,送来的药材补品也多针对二姐的病情病况。其时纵有诧异,自然也不会多想,及待回到这里,认出了那个人是你,建安行宫里偶然发现你望向二姐时的眼神,一切便明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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