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突发的惨案(1/2)
有了这个想法,满仓就每天留心寻找着机会。
这天傍晚,月亮在轻纱般的薄雾中穿行着,忽明忽暗。草丛中繁密的虫声、如潮的蛙鸣,交替混杂着落雨般洒落窗前。时令已是农历七月,微风摇荡的大气中,草香、果香和稻香融在一起,就像不大不小的顽皮孩子,在每家每户夜晚关窗的那一刻,雾一般地漫进屋内,浓浓的,久久不肯散去。
这样的空气,让满仓感到兴奋和舒畅。吃过晚饭,收拾完碗筷,看秀秀拿出厚厚的一摞票据准备拢账的样子,刚刚喝了点酒的他也拉了张凳子挨过来,准备借此机会好好与媳妇套套近乎。
秀秀并没有理会他,只是噼里啪啦地拨打着算盘,神情专注得像一个在认真考试答题的小学生。满仓讪讪地等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把头凑过去,近乎讨好地问:“老婆,这个月怎么样,还可以吧?”
秀秀没有马上回答她,而是在完成账目的一个小结后,奇怪地扭过头看着他,明亮的日光灯下,俊俏的脸上写满了调皮的讶异。在她的记忆中,结婚这么多年,丈夫还是头一回对自己表现得这么殷勤。这种感觉真好!她既意外又激动,心里喜滋滋地涌上一股暖意。
满仓被秀秀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神情开始不自然起来,被酒精拿得有些微红的鼻尖,此时也变得更红了,像一只红透了的薄皮辣椒,映在擦得油明铮亮的饭桌上,在明亮的日光灯下,一点红变成了一片红。
“去去去!酒气哄哄的。”为了掩饰心底的喜悦和紧张,秀秀把满仓的头推转了九十度,撅着嘴儿撒娇地说,“挣多少都跟你没关系,谁让你当初不支持我来着,所以呀,这是我自己的辛苦钱,年底我要用这些钱买几套好衣裳哪!”
“当然,应该买,随便买,钱不够的话我来赞助!”满仓还是第一次看到媳妇半嗔半怒的样子,不禁心里怦然一动,觉得媳妇原来也是这般的漂亮和惹人怜爱。
这与他以往的感觉大大相反。以往,他看到秀秀一步一跛的样子心里就犯堵,所以平时尽量找借口不让秀秀出门,怕秀秀前脚走,后脚就给他引来一串关于他俩婚姻如何如何的纷纷议论。可此时,他开始感激起秀秀的坡脚了,若不是这样,这么个贤惠漂亮的人儿哪会嫁给他这个原本一清二白的穷小子?他满仓又哪能有今天的好日子?
想到这儿,满仓心里不仅对秀秀更加深了愧疚,还平添了惋惜,觉得和秀秀结婚后,那么多本该幸福美好的日子,都因为他对秀秀的冷淡而白白虚度了。
那么,就从这一刻开始弥补吧!他下决心似地长叹了口气,伸手欲去拥抱秀秀。可就在此时,不知为什么,屋顶的电灯突然倏地灭了,屋里的一切,顿时被一片浓浓的黑暗所吞噬,半天,才在窗外透进的月光中隐约露出些许面容。
“怎么偏偏这当口停电了?真扫兴!”满仓一边埋怨地嘟囔着,一边趟着满地如水的月光小心地移步到墙边的柜子旁,弯腰在柜子的抽屉里悉悉索索地摸出一截蜡烛点上,又倒低烛头滴了些蜡油在桌角上,然后不慌不忙地把蜡烛稳稳当当地坐在蜡油上。
蜡烛的灯捻哔剥爆响着,摇曳的烛光立刻把黄黄的光晕铺满了屋子。
烛花一跳一跳的朦胧中,满仓情难自禁,感觉心中像有花一样的东西要盛开,撩拨得他再次拉起秀秀的手,意欲继续刚才的“表白”。
可表白刚要开始,又一个意外状况出现了:但听窗台处哗啦一声,随后跟着“叭”的一声炸响,接着,一股风仿佛从窗外骤然吹进。
烛焰好像一个身姿曼妙的舞女,在使劲地摇了几摇纤细的腰身后,终于不甘地熄灭了。黑暗中,满仓在感到凉风嗖嗖的同时,也似乎听到了风中夹带着的秀秀没有说完的半句甜腻腻撒娇的话“讨厌,灌点猫尿就……”
“怎么回事,是暖壶炸了吧?”满仓想到整日放到窗台上的暖壶,问。
没有人回答。四周突然变得死一般沉寂。
满仓怔了一下,伸手去摸桌上的蜡烛,却突然感觉到,不知何时斜倚在了自己身上的秀秀随着他的起身在软塌塌地向下滑去。
满仓一惊,酒顿时完全醒了。“秀秀!”他大喊着,左手搂住秀秀的腰,右手拼命去扶秀秀不由自主向后仰去的肩头,试图以此托起秀秀的头。可惨白的月光下,满仓猛然发现,秀秀象牙般莹白的颈项处像是星星点点地溅满了什么?
在短暂的呆愣过后,满仓突然想起刚才的那声炸响,心,不由得一阵恐怖地狂跳。他迟疑了一下,然后战战兢兢地伸手向秀秀的脖子上摸去……
触摸处,湿漉漉、黏糊糊、热乎乎的,像……血?!
啊?!满仓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他大张着因惊骇而忘记了闭合的双唇,半天,才本能地抬眼向月光**裸射进的地方望去——
窗玻璃上,一个好似被什么击开的洞,在夜色深浓的背景中,在月亮突然变得极其诡秘、极其挑剔的眼神的暗示下,正宛如一只形状极不规则的怪物的眼睛,在阴森森地盯视着他……
满仓猛地打了个冷颤。他像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抱起已滑落在地的秀秀软塌塌的身体,像被泼了一身冷水似地浑身颤抖着,厚厚的嘴唇在剧烈地翕动了半天后,终于像被什么东西撞击喉管般发出了一声难听的似哭非哭、似吼非吼的野兽般的悲号——
“老婆啊!”
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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