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泪湖(1/2)
石蓉绣在慈安宫中向太后又是一顿哭诉,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哭得似个泪人儿,将皇上如何对她不理不睬、如何将施车国的珍稀贡品尽数赐予夏兰香、如何在冷宫中临幸夏兰香、夏兰香在冷宫中如何不遵太后懿旨闭门思过、如何狐媚妖道勾引皇上等等,向太后哭诉个不停。最后归结为一个意思,就是“夏兰香不守宫规,祸乱后宫,论罪当死!”
太后听得头疼心乱,但也少不得耐着性子安抚石蓉绣,说这些只是因为皇上重情而已,夏兰香毕竟是曾经服侍过皇上获过圣宠的人,皇上对她旧情难忘,正说明了皇上是个有情有义的男子。若是皇上对身边儿的女子铁面冷心,人走茶凉,那岂不让人心寒?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皇上对夏兰香如此,对石蓉绣也会如此。大家都是皇上枕边儿的人,皇上哪个能不心疼呢!
石蓉绣只是拿了帕子嘤嘤的哭,也不知她听不听得进去。劝说了半天,把太后也说得乏了,末了又不轻不重的点了石蓉绣一句,
“哀家知道你容不得那夏氏,现如今她已被打入冷宫,皇上念旧常去看看她,这也是人之常情。哀家还知道这些日子你也折磨得她够苦的了,你是中宫皇后国母之尊,她又毕竟是你的表妹,得饶人处且饶人,也该罢手了。”
打发走石蓉绣后,太后倚着榻上的小几而坐,沉着脸一言不发。陶安人用四个白玉碟子分别装了金丝小枣、蜜香桃仁、陈皮话梅和龙井瓜子置于小几之上,又为太后换了盏普洱茶。
太后见了,白了陶安人一眼,嗔道,
“你也是小气,方才皇后在这里,你也不拿这些个出来,这会子人家走了,你倒拿出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哀家心疼吃食倒不心疼儿女,连慈安宫的下人也不会待客呢。”
陶安人明知太后只是随口一说,并无真的怪罪之意,却也故作冤枉状笑向太后道,
“太后错怪奴婢了,奴婢并不是小气怠慢皇后,只是这几样东西都是需要细细品味才能品尝出其中滋味的,奴婢怕皇后没那个耐性品尝,故尔才没有拿出来。”
太后闻言叹了一声,点点头,道,
“良芝啊,你算是说对了,蓉儿这孩子真是太没耐性了。刚当上皇后还没几年,这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没有隐忍的耐性,她将来怎么能熬到哀家这一步啊。”
陶安人陪笑道,
“奴婢在旁看着,太后虽对夏常侍疾言厉色,可对皇后娘娘却还是很疼惜的。太后成日家为儿女们费尽心思,这哪个还敢说太后是只心疼吃食而不心疼儿女呢?”
太后正色道,
“皇后虽刁蛮任性,但与夏氏不同。抛开辅政王的原因不说,这皇后顶多就是抱怨抱怨皇帝不理她,或与后宫中人争宠而己。哀家曾说过,不痴不聋不作家翁,对皇后哀家还可以宠惯着她,可夏氏竟敢怂恿皇帝罢朝,腐坏圣德,哀家就不能装聋作哑了。哀家绝不会让先皇和丽妃的事在皇帝身上又重演。”
太后说完,又烦恼的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的道,
“话说回来,这皇帝也真是!当了皇帝都三年了,还不能做到秋色平分、雨露均沾。他去冷宫看夏氏也就罢了,还将施车国的贡品全都给了夏氏,也难怪皇后会生气。”
陶安人听了,思索了片刻,向太后委婉的道,
“太后,奴婢有一事不明,皇上既然如此偏爱夏常侍,为何不向太后……”
太后会意,看了一眼陶安人,道,
“你也觉着奇怪吧?自从哀家将夏氏罚去冷宫后,皇帝虽时常去看望她,对她仍宠爱有加,可却从不曾向哀家开口求情将夏氏放出来。其实皇帝身边儿没有可心的人,哀家也不忍将皇帝逼得太苦。夏氏不算貌美,倒也让人放心,若是她真心悔过,皇帝又开口求情,哀家也不是铁石心肠。可是,皇帝却从未跟哀家提过,这岂不奇怪?”
见太后满面烦恼忧愁,陶安人笑劝道,
“想必是皇上反省后,也觉着夏常侍犯的错确是严重,因此虽心里放不下夏常侍,却也抹不开脸儿向太后求情。既如此就让夏常侍在繁谢宫里再悔过些时日,待皇上觉着可以向太后求情了,自然就会说了。”
太后想了半晌,最终皱眉道,
“也只好如此了。哀家老了,操不动那么多心了,只要皇帝不误朝政,能以江山社稷为重,他愿意去冷宫看夏氏就随他吧。”
太后在慈安宫中为后宫琐事烦恼的时候,云嫣却在安姑姑的陪伴下出了落英阁,向繁谢宫的更深处走去。
可能是为了安抚云嫣,不忍心让她像一只笼中鸟一样被成天禁锢着,慕容予桓特许云嫣可于每日午后出去走动走动,但不可走出繁谢宫,也不能离落英阁太远。
于是这一日,安姑姑陪着云嫣向繁谢宫深处走去。夏至节临近,天气愈发闷热起来,可繁谢宫正因建于皇宫北面背阳处,常年阴冷,反倒成了夏日的避暑之地。
进宫已有数月,可这是云嫣第一次细看这座冷宫。一色破败的房屋,一片惨淡的景象,断瓦颓垣,无树无草,每个房屋的大门皆紧闭,谁也不知道那门后曾有一个怎样的人,又有着一段怎样的故事。
安姑姑带着她转过了一片废墟,云嫣越走越心凉,正欲回去,却见安姑姑抬手指着前面,向她道,
“贵人请看。”
云嫣抬眼一望,立时愣住了,只见眼前竟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湖泊。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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