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因果循环(1/2)

随着皇帝的步伐，顾渺贞二人进入了殿中。 殿内‘阴’凉，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层层光晕，却并未带来炎热。只见殿内四角都放着罕见而珍贵的冰块，散发着清凉，扫去夏日的酷暑。

皇帝高坐龙案之上，龙目不威自怒的看着殿下站着的两人。扫过启珉一眼，若有所思。随即目光转向顾渺贞，那向来沉稳的情绪，终于是浮现出剧烈的‘波’动。带着欣喜和失而复得的欢愉，还有……三分愧疚。最后被他的严肃覆盖。

顾渺贞二人恭敬的站在殿下，不敢兀自发声。只能尝试着偷偷打量如今皇帝的表情来判断他们的处境。如今见皇帝久久不开口，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正当她尚在思考之际。皇帝的声音便是在这空‘荡’的殿内想起，带着一丝压抑。“朕的永乐应当是嫁往匈奴，如今仙逝了。老五，你这是何意？”说着，目光如炬落在启珉身上，带着些许质问。

感受到锐利的视线要将他剥开。启珉却是从容不迫，脸上依旧挂着浅笑，眼神中连丝≤∴，毫‘波’动都不曾有过。恭敬的躬身，回到：“回父皇，永乐郡主确实在匈奴染病身亡。此‘女’子不过是儿臣在民间寻得与郡主貌似之人罢了。儿臣早已与她‘私’定终身，恳请父皇成全。”

闻言，顾渺贞一惊，明显是没有想过他竟是没有半分铺垫的便是提出这件事。一边随着他的动作跪下请求着皇帝的颔首，一边偷偷观察着他的神‘色’。却见他‘胸’有成竹，眼眸坚定的看了她一眼，告诉她无需担心。

皇帝坐在龙椅之上，听闻此言，眼眸一眯，那老练的龙目中闪烁着看不清的情绪。却没有开口。

一时间，旷大的殿内陷入了寂静，唯独留下冰块融化成水，细小的涓流之声。

“所有人退下。”皇帝在半晌的缄默之后，重重的叹了口气。随即命所有人退下。

宫人们秩序井然的正身退出殿中。殿内便只余下顾渺贞三人。

皇帝撑着龙案站起来。似是十分乏力。眼眸中却是泛着疼惜的光芒，慢慢地走下来。开口道：“你二人都平身。”

谢主隆恩之后两人便是站起身，看着那九五之尊一步步的朝着他们走过来。

“来，与大伯讲讲你在匈奴发生的事？可曾受伤？”语气轻柔。褪下了龙身的傲然严肃。换上对晚辈的慈祥。

他直接点明‘大伯’二字。便是说明不愿再拐弯抹角虚与委蛇，想来也是疲于对自己亲人还要攻心之言。

见他如此，顾渺贞点点头。往日与他相处的点滴浮上心头。他此刻的身影，像极了那日在亲王府孤寂的背影，那样的孤清。让的顾渺贞心口划过一抹疼惜。

他是九五之尊又如何，对她向来是爱护有加，虽说也是因为他，害的顾渺贞不得不前往匈奴和亲，却也不过是因为他对她的护犊之心。如今她‘私’逃回国，便已经是犯下欺君的弥天大罪。他却没有半分责难，只以大伯的身份，关心她是否受到了伤害。

点点滴滴的融合，最后汇成暖流，途径身体的每个角落。顾渺贞眼眶有些微红。

抬眸与他的龙目相撞，便见他神‘色’真挚满是疼惜。

轻声开口道：“永乐以病逝之名欺瞒世人潜逃回国，害的大伯担心，是永乐的错，永乐甘愿受罚。”

说着，便要跪下认错领罚。

却不料一双大手牢牢将她扶住，不让她继续往下。

明黄的衣袖点缀在自己的袖口间，听见他有些无奈的声音：“是朕错了，一意孤行要你嫁与左贤王，以为这般你便可退身官场从而无安全之忧。却没有想过你的感受，孩子，抱歉。”

如深海中炸响的火山，轰轰烈烈的在顾渺贞心中炸开。‘波’涛汹涌的涟漪潜‘射’到每滴血液。

向来帝王一言九鼎，话出便成定局。永远没有他错的时候，所有的错，可以是平民的错，可以是官僚的错，可以是王公贵胄的错，但绝不会是帝皇的错。

而如今，不过是为了她一个对江山社稷无甚大影响的‘女’子，这个九五之尊竟是说着自己的错。

对顾渺贞的重视可见一斑。

愣了许久，顾渺贞这才回神，清澈的眼底涌上点滴泪光，在悄然照进的阳光反‘射’下，泛出比日月星辰更为璀璨的光芒。看着满脸恳切 的帝王站在自己的面前。她几度张口，才终于将话说了出来：“大伯……”却终究只是低声呼唤。

皇帝缓缓抬起龙臂，停在她头上，却是有些踟蹰，久久没有落下。眼看着她与那人别无一二的容颜，心中苦涩却是排解不了半分。龙臂僵在她头顶，悬了许久，才终于下定决心一般落下。轻柔而温和的‘揉’了‘揉’她的头，开口道：“回来便好，平安便好。”

还不等顾渺贞答话，他又是继续说道：“这可是朕的心头宝，你可能照顾好她？”言语间，目光却已经转向一旁沉默不语的启珉，神‘色’严厉，仿佛在商讨国家大事。

启珉抬头，眼看着自己的父亲这般神‘色’，那眼底的宠溺没有丝毫的掩饰，不由得轻笑，嘴角弧度真诚，眼底坚定如同磐石，对上皇帝的眼眸，字字铿锵：“以‘性’命为誓，这一世定护她安然无恙。”

层层光晕落在少年周身，仿佛镀上金光。俊朗无双的容颜堪比美‘玉’，颀长的身姿顶天立地，温文儒雅的气息渐渐退去，重新焕发而出的，是深埋心底的坚定不移和一言九鼎的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