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选择(2/2)

陈一飞一愣，苦涩一笑，没有回答。

“很没用。是不是？”楚兰却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自嘲道，“当初，她为了我能有个更好的去处，不惜冒犯我师父，人人都知道他的伤处是碰不得的，可是她敢碰。不仅敢，她还往上洒盐。那时的她，不过是个尚未拜入师门的外门弟子罢了，她尚有如此气魄，如此胆识。而如今我……”

说到这里，楚兰只觉喉咙一阵发涩，竟无法继续说下去了。

陈一飞却是飘然而下，接着她的话道：“如今你是桃花峰二代弟子中天赋最高，最受七师叔器重之人。现下实力虽仍旧次于两位师兄师姐，可是那也不过是时间尚短的缘故罢了，全苍山的人谁人不知，你是日后大比中夺魁的最热门人选？”

楚兰冷冷一笑，却没说话，只是转过来，看着远处一座高耸入天的山峰，月色太过朦胧，只看得清那里一个模糊的轮廓。可是楚兰知道，纵是白天，那里也是看不清的，因为灵气波动太过剧烈，密度又大，所以十里之外既阻碍了视线，永远只看得到一个模糊的虚影罢了。

便在此时，陈一飞的声音忽然打断了楚兰的思绪。

“你问我为何如此执着。”他轻轻道，“其实很简单，我相信她。”

看着楚兰惊讶地回过头来的样子，他认真道：“一个魔教细作，不会为了别人而甘冒大不帏，刻意刺激七长老的。”

楚兰怔了片刻，随即轻笑：“真的只这么简单？”

陈一飞却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楚兰，目光柔和，深沉如水。

楚兰心里忽的一阵乱跳，却立刻后退半步，抬头看着陈一飞：“我现在只想……”

“我明白。”陈一飞没等她将话说出口去，已经伸出手指竖在了楚兰唇前，“我和你一样。”

楚兰沉默地看着他，良久，才轻轻开口：“你只能选择做那杀人者，或者是被害者。这世上的生存法则，便是如此简单。”

陈一飞沉默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很残酷。是不是？”楚兰笑着转过身去，看向远方那模糊的轮廓，“这是江瑶曾经和我说过的一句话。那时，我因为她……对她有些猜不透，所以并没深究过这句话。大概在我心里我其实从来没有想过要去理解她吧。她一直就是那个帮我出头，帮我骂人，帮我做所有事的姐妹。可能潜意识中，我将她当作了我可以一直依靠的人，却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该为她做些什么。”

“努力吧，努力成长。”陈一飞走到她身后，沉声道，“对你自己有信心些。若她能撑过一关，那你总有一天能够成为她的臂膀。而若她……那么，你更该成长，变强。不是吗？”

缓缓转过身来，楚兰没再说话，只是目光坚定地看着陈一飞，对方则握住她的手腕，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只是用着同样坚定的目光回看着她，一切，尽在不言中。

那一晚，踏天峰上无人入眠。

但是练武场上，却是只有两个身影，在不断地攻击和防守中耗尽全身真气。他们二人看向彼此的眼神虽无丝毫杀机，但却招招狠辣，毫无留情，在拼尽全力的厮杀中，两人都没有再浪费过一句话。

实力，是他们所要的一切。

不错，这个世界从来就很简单。没有什么是非对错，也无所谓正道公理，有的只是选择：做那杀人者，或是被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