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迷道(3)(1/2)
夜色沉静,羌笛声早已散去,身边的拓跋焘也因餍足而睡去。宇文盛希沾了满身的沉香味儿,拓跋焘的味儿。这令她感到自己咸湿满身,挥都挥不去。
轻轻起身,披上拓跋焘先前脱下的薄绸浴袍,拖着散了架似的沉香身体,走出了卧殿。
穿过宫廊,她来到了温泉宫中。轻轻开门,灯烛早已熄灭,太监也尽都散去,只有莹莹的月光,由窗格的薄纱中透进来,照得玉池中的温泉水幽光粼粼。
褪去薄纱,宇文盛希滑入温暖的泉池。热气将她迅速包围,身体已经精疲力竭,伏在了泉池的玉边上。
抚着温润的池壁,她此时的心有愧疚、有悔恨,更有悲痛。
愧疚自己又骗了拓跋焘,悔恨自己不能时常去看望母亲,甚至因为任性而忽略了多病的母亲,但她心中最悲痛的,是看到了拓跋语,他回来了,一直不变的对她表达着爱意,而她却依旧无力的沉缅于命运。
宇文盛希仰头长吁了口气,回眸间,隔着蒙蒙水雾,隐约看到泉宫最北角的阴暗中站了一个黑影!
“是谁?”宇文盛希心中一阵颤栗。
黑影缓缓走来,月光将他的面容渐渐勾勒出来,来者穿了贴身的黑色夜行服,连发冠也被束进了黑色的锦帽中,他步履无声,矫健轻盈。
宇文盛希凝神静望,早已知道这熟悉的身影是拓跋语,她不能相信地摇头,最不愿他看到的样子,却偏偏被他看到了。
拓跋语在她面前屈膝蹲下,在月光和水气中,她湿了的长发散落,掩住了她的脸、她的颈、她的肩,一直坠入水中,散成一团絮絮的黑雾,只伸出两只雪臂伏在池边上,她顾意将脸侧过,隐在了沉沉黑影中,她不想他看到她。
拓跋语剑眉一锁,因为他还是从发丝的缝隙中,看到宇文盛希胸前和背上的吻痕。
“你……”拓跋语伸手撩起她的一缕发,却看到她满面泪流,但他还是小声的问她:“不是想让他厌恶你吗?”
宇文盛希抬起一只手挡住面,小声地回他道:“你很恨我,很看不起我,觉得我很脏吧?”
拓跋语的手穿过她的湿发,轻抚她的脸颊道:“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宇文盛希摇头,拉开了他的手,小声地说:“我母亲病了,我只能求他放我回去看望母亲。”
拓跋语又伸手,将她侧过的脸扶正,看着她问:“那见到母亲之后呢?”
宇文盛希垂目,思索了一会儿才说:“我不知道。所以你不要一直和我这么耗着了,不会有结果的,你有玉楠,有芷兰,就连独孤琪琪也在为你守身如玉。”
宇文盛希点到了他的痛处,拓跋语牙关紧咬,是啊,亲眼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和另一个男人做那种事,他对她的容宽,让他自己都吃惊了。
宇文盛希终于举目,看到他似有挣扎的表情,又问他:“或许你现在不嫌弃我,但如果我们真的在一起,天长日久之后,你能忘掉我现在这幅不堪的样子吗?”
拓跋语拉住她的手,声音略带嘶哑地说:“只要你是爱我的就行了。”
拓跋语的话令她心中一颤,她是爱他,要不她怎么会流泪,怎么会不想他看到现在的自己,她希望在他心中自己是最美丽的,是高尚的。也希望他沉迷在自己漂亮的容貌和纯洁的身体上,宇文盛希轻拭泪水,叹道:“拓跋语,我也喜欢你。”但爱一个人的方式有很多种,于她,最好的方式就是让他忘了自己:“但你没有看到吗?我对你的爱,是我一切痛苦的根源,如果我不爱你,我可以安心做我的妾妃,孝敬我的母亲,因为这份爱,我成了dàng_fù,愧对自己的夫君。”
宇文盛希说的都是事实,所以拓跋语一愣,双手伸过去把她从水中揪出,狠狠地将她搂进怀中,明明都爱他爱得生不如死,嘴里还尽说着伤人的话。
宇文盛希已经很累,只能整个人伏在他胸口,但还是问他:“你想过没有?我俩的事要是被拓跋焘知道,被皇上知道,那会是怎样一个结果?你打那么多战,建那么多功业,难道要因为一个不忠不贞的女人而葬送?再这样下去,你我只会彼此毁了对方。”
拓跋语掐住她的下颔,神色奕奕的眼睛因为愤怒而微迷,直视着宇文盛希一字一句地说:“好!宇文盛希!那你就不要让我感到你对我有意思!不要用你那该死的柔情令我心碎!”
宇文盛希抽身离开他的怀抱道:“你放心,等我母亲百年之后,我就从尚王府逃走,从此消失得干干净净。”话说得干脆决绝,眼泪却不住的流。
拓跋语双拳紧握,怒其不争地看着宇文盛希拾起浴袍披上,他再没有上前挽留,任由她的身影走出温泉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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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走进卧殿,宇文盛希看到拓跋焘光身坐在榻前,心内不禁一惊,收住慌张,顾作平静地问他:“怎么醒了?”
拓跋焘抬头看她,眼睛幽黑深遂,看不出是喜是怒,这让宇文盛希很是忐忑,难道他刚刚去寻过她?从卧殿出去,就只有一条宫廊直通温泉宫,如若他去寻过她,那他必定会看到拓跋语,恐惧在宇文盛希心中漫延,但脸上却浮出柔柔笑意:“好久没来静渊别院了,去泉池里沐浴了一番,看你睡熟了,所以没忍心叫醒你。”
“不喜欢师兄的气味吗?”拓跋焘是个心思慎密的人,他醒来没有看到宇文盛希,心中就空了半截,他们今天温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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