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心得(1/2)
“我去看看成赋表哥。”窦妙净忽然说道。
她有很多很多年没有看到大表哥了。三年?不,是五年!自她及笄那年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这位天生命薄的表哥。她真的很想好好看一看这个跟自己一样,像是重生了的人。尽管,这其中的差别很大。
看她急吼吼的样子,好像再晚去一点,就看不着陆成赋了。
沅大太太心里不知是何滋味。
她便说道:“妙琴,你陪妹妹一块去吧。”
窦妙琴却鲜少地没有搭理沅大太太。
窦妙净“咦”了声,扭头看去,见姐姐不知何时走了神,一副目含泪光,神游太虚的模样。母亲的话,她怕是没有听到。
还在为香满居的事情而闷闷不乐吗?
窦妙净体贴地道:“姐姐坐不惯轿子,一定累极了。我先去,姐姐在这里先歇歇,等一下过去也行。”
沅大太太只好让鲁晋家的陪着她一块去。
这丫头,在香满居的时候病恹恹的,一到芝杏斋倒是尾活鱼了。
芝杏斋的后院是个三进的宅子。从前面正堂过来是平素待客的客堂,再往后去才是内宅。
窦妙净在陆家丫鬟的带路下,沿着檐下垂着郁郁葱葱向阳花的游廊,一路走到陆成赋所住的那个院子。院中码放着许许多多的灰色瓦盆,盆中栽着各式花种。这个季节春花妖娆,夏花奔放,姹紫嫣红一大片。那些层层叠叠的瓦盆并没有压住这些花朵的生长,这样累叠起来反而有种朝气蓬勃欣欣向荣之相。
她惊艳地满脸诧异。
丫鬟笑着说道:“这都是大少爷种的。”
窦妙净顿时觉得鼻头酸酸的。
大表哥是多想好好活着的一个人。
她路过那些瓦盆的时候,特特仔细地看,想回去也弄出这样一片地方来。才发现,原来那些瓦盆并不是简单累叠在一块的,而是在底下抻着十分紧凑的木架子。
鲁晋家的说道:“大表少爷真是一副巧心思。不过这么些好看的花,种在瓦盆里未免委屈了,得好好种在那些青花瓷盆里才更好看。”
那丫鬟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
窦妙净却知道,什么花装什么盆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花能活。
“要是下雨怎么办?”要把这么多瓦盆搬进屋里去,那也是项费工夫的事情。尤其是在夏天,说不定还没来得及搬,雨点就下来了。
丫鬟指了指墙角倚的几根糊了油纸的竹竿,说道:“用那个撑开来,就是一把大伞哩。定在这两边,就不怕了。”
为了这些花,陆成赋没少花心思。
窦妙净一笑,不再问什么,便让丫鬟引着去上房叩门。
她自己路过窗边,见窗子微启,露了一条缝,脚步便止住了。
透过那细细的缝眼,窗下正是一张黑黢黢的鸡翅木案头。案前依稀有人影正伏案写字,只是看不清面容。
不知道是不是里头的人感觉到了异样,忽然停了笔,抬起头来。
窦妙净吓了一跳,慌忙躲开。
她不是有意偷看的。
可还是止不住地双颊发烫,一颗心扑通扑通直跳。
鲁晋家的倒没发现异常,看到陆家的丫鬟很快转了出来,扶着面色粉白,但眉目清俊的陆成赋。
陆成赋只着了件家常的细葛深衣,松松垮垮的,看得出衣裳下一身病骨并没有几两肉。
他见着窦妙净,笑了起来:“二表妹来了,我们在院子里坐坐好吗?”
窦妙净莫名地便平复了心绪,不禁点头。
她知道,陆成赋是怕屋子里的药味太重,熏了她。
陆成赋的小厮很快从屋里抬出两张圈椅,按照陆成赋的意思,两个位置稍稍离得有点远。那小厮五短身材,一字眉,招风耳,一身泥黄短褐,脚板很宽大。他虽一直低着头,但芍月很提防他,敏锐地发现他时不时地拿眼睛瞟二小姐。
她便似无意一般挡在窦妙净身前。
窦妙净也发现了。她不敢去正面打量那小厮,心里却知道,这个是平嬷嬷的儿子。
“你在大门外候着,若爹跟二弟回来,你便来说一声。”不知道是不是陆成赋也有所察觉,待他安置好圈椅,便随意支使他一样差事,叫他到别处去了。
待小厮走了,窦妙净心头才松泛起来。
笑着跟陆成赋说话:“大表哥这些花养得真好,我也正打算养花,若是有不懂的地方,我就来问你。”
丫鬟在陆成赋膝前摆了张茶桌,在旁用小炉子烧水。
陆成赋闻言,温温地笑:“你若不懂,只管来找我——或是派人把花拿过来。”
“这种事情当然得我亲自来,你亲自指教,我才能长进。”窦妙净认真地说道。
倒弄得陆成赋十分不好意思:“我一个久病之人,表妹时常来只怕过了病气。”
所以才这样,哪怕与她面对面坐着,也如此疏离。
她摇头:“表哥是嫌我给你添麻烦吗?那我就不来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陆成赋连忙道。
窦妙净立即打蛇顺杆上,笑嘻嘻地道:“那我就来。”
陆成赋愣了一下,苦笑着点头:“你喜欢来就好。”从过年的时候沅大太太带着两姊妹来过一趟芝杏斋拜年,这一别几个月,没想到二表妹变得如此豁达开朗。陆成赋不禁觉得,是不是自己幽闭太久了,他有点羡慕窦妙净的光明磊落与那几分赖皮。
便也渐渐地不再拘谨。
窦妙净便趁机问他刚才在写什么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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