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大战前夕(2/2)

遥儿看看城头紧张忙碌备战的情形，担心地问道：狄人十万大军汹汹而来，这王母卫可守得住么？

云桐虎淡定地道：这天下间，从来就没有坚不可摧、不可攻破的城堡。王母卫是守得住还是守不住，要看敌我双方的兵力、战力，主将对战术的运用，援军能否及时赴援，还有……运气！

他扶着垛口，向城外苍茫的雪原上望去，雪原上有许多凌乱的车辙蹄印，因为阳光西斜，暮色深沉，本来很明丽的雪色都变得黯淡了，被践踏过的地方更有一种凋落成泥的感觉。

云桐虎指着城下，对遥儿道：自从百年前齐国建成这座王母卫，迄今为止，这里一共被攻入三次，成功地防守过五次！这一次能不能守住，嘿！过几天就知道了……

云桐虎的谈吐举止一直颇为沉稳，神情气质更是威严中带着温和，只有此时这嘿嘿的两声冷笑，有了几分边关大将的冷酷和肃杀。

遥儿皱了皱眉道：不曾反击过么？

云桐虎吸了口大气，又和着一团白雾吐出去，摇摇头道：狄人凶残，却非鲁莽之辈，其魁首中不乏黠智多谋之人，且其军兵俱是骑卒，来如激矢，去如绝弦，想打就打，想走就走，追？太难了！…

遥儿听得蹙紧了眉头，向那茫茫草原上望去：真的……就只能被动挨打么？

遥儿离开城楼时并没要叶中郎将遣人相送，来时的路她已经记住了。

云桐虎在城上忙碌着，看样子今晚他是要宿在城楼上的，谁知道狄人人什么时候会来呢。

大街上的积雪没有人清扫，不过上面洒了许多炭灰、土沫，所以积雪虽踩压得十分结实，并不觉得发滑。

遥儿慢慢地走在大街上，来时脚步匆匆，没有仔细向两边观望，这时才发现这座边塞小城似乎刚刚过完新年，街上还有过年时燃放过的爆竿儿，散落在地上被车轮马蹄踩裂了，和雪面牢牢地粘在一起。

两旁的居民宅第和店铺门口，还挂着桃符等应节的吉祥之物。

街上的人很多，行色匆匆的。

百姓们已经知道狄人人很快就要对这里发起进攻，很多人结束了生意、收拾细软，准备明天就逃往姑墨，乃至更远的地方。至于王母卫真的被攻破的话，下一个攻击目标就是姑墨，他们就没办法了，只能逃到天涯海角了，这些小民也只有在卷裹的洪流中漂泊沉浮。

有些人家是不肯走的，世代居住在这里，他们能到哪儿去？他们没能力到别处谋生，也没能力扶老携幼地背井离乡，这些人把希望寄托在守军身上，虽然心中忐忑，依旧过着自己的日子。

路上人很多，不管是汉人、乌鹘人、红丹人、虞人……大部分都在匆匆忙碌着，准备明天的撤离，包括住在此地的西狄人人也是一样，当东狄人人杀进城的时候，可不会因为他们也是狄人人就手下留情。

狄人兵为了争夺草原，各个部落间发生战斗时。一样杀得血淋淋的，谁在乎王母卫里的这些狄人人是他们的同族呢，一切只为了自己的生存！他们心里根本没有民族这个概念。

遥儿在路口看到了一家小食店，店里还在开张营业，热气腾腾的大锅给这一片慌乱萧条的景像带来了一丝安宁和恬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