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 探病(1/2)
苏幕两天没来上班。
偶或听到护士们闲聊,我听完也告诉自己不要在意,他自己是大夫,又有赵阿姨和姑妈在家照顾,感冒发热这类小病休息休息也就好了,趁这个机会释放一下工作压力也好。
结果,下午的时候,我就接到了姑妈的电话,“冰冰在医院吗?”
“在啊,怎么了?”
“苏幕在吗?今天早上我打了家里的座机也没人接,他是不是又在医院熬夜了?”姑妈微叹一声。
我一怔,问:“您不在家吗?”
“我在b市开会,要待一个礼拜,你赵阿姨也回家了,昨天他还叫我不要再给思雨打电话,两个人估计又吵架了……唉,你记得提醒他一日三餐,注意休息,再这么瞎忙下去,身体都得出毛病。”
然后,几乎没有思考的余地,我就给闫凛英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不回来吃晚饭。
叫了出租车,在路上,我就给苏幕打了两通电话,全没人接,心里愈发不安,只得催师傅快点开。
到了家,我就拿了钥匙直接开门,这个钥匙还是第一次派上用场,以前我老不记得带,他一遍一遍提醒我,我却总是忘记,其实不是真的没这点记性,只是知道他会接我回家,所以觉得没有带的必要。如今,知道一切都有了变化,我和他之间不再纯粹,我就知道自己用钥匙了。
人与人之间相处久了就会习惯性产生依赖,更不必说我和他。
多数时候我会想,他就像我身体的某个部分,生死都是一起的,决然不能分开。今天来这里见他,我心里也有数,之前的种种算是白费了。
他的拖鞋不在鞋柜上,说明他在家。
我换了鞋进去,放下包,上楼,几乎有些情急地推开了卧室门。
层层叠叠的窗帘将室外的光线遮得一丝不透,卧室里的灯也没开,就像一座幽暗的牢笼,显得毫无生气,我开门这么大的动静也没见他有什么反应,我心里不免更加不安。
我走到床边,望着深灰色的大床,他安静地躺在中间,没盖被子,额头贴着冰袋,眼睛闭着,眼窝凹陷,嘴唇卷起了皮,脸上有不自然的潮红……我的鼻子就忍不住发酸,望着这张脸,心里一半踏实,一半冰凉,他这样怎么让我忘记?
太难了。
我去浴室打了水给他擦脸,顺便把冰袋换了,然后又把他汗湿的衣服换下来,收拾妥当,我自己都出了汗,我就把外套脱下,搬了椅子坐在床边,守着他。
他的表情缓和了很多,我稍稍放下心。
在春城的那道疤到现在还未消去,从头发里一直蜿蜒到耳后,凑近了看就看得很清楚,不过长了粉色的新肉,颜色反而明显。
“你病了为什么不去医院,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你到底在想什么?我越来越弄不懂了,你明知道我忘不掉,为什么还要让我牵记?”我握着他的手,轻声诉说,知道他听不到,我还一遍一遍地讲给他听,仿佛这样心里会舒服一些。
物理降温做了好几次,到晚上七点多,他的烧总算退了下去,脸上的血色也恢复了些,但是还没有醒,我给他擦身体换了衣服,然后下去煮了面吃,又在锅里煲了小米粥,正好等他醒了吃。
再回到楼上坐了一会儿,我就困得不行了,上下眼皮直打架,我就在床边找了块小地方,把自己缩起来睡觉。
大概是惦记着苏幕,我睡得不是很熟,有一点动静就醒了。
一睁眼,他的脸就在我上方,手里还抓着被子。
四目相接,他的脸色即刻冷淡下来,眉眼疏离扫过我,然后把被子盖在我身上,自己坐了起来靠在床头。
我心里一痛,紧紧抱住被子没有回头。
良久,我听到他开口:“谢谢。”声音凉薄,还有些病后的疲惫沉重。
我想,真正令他疲惫的是我。
我扯了个笑,“姑妈打电话给我,她很担心你,我回来顺路上来看看。”
“嗯。”他应了一声。
我掀开被子打算下床,看了他一眼说:“我煮了粥,你要吃点吗?”
他望着天花板,薄唇翕张,“谢谢。”侧脸淡漠到只剩一弯剪影。
我心里苦涩到极点,终于知道什么叫近乡情怯,越靠近他就越是煎熬。
“不必。”
我从厨房盛好粥出来,放到他面前。
“你还有什么不舒服吗?”我站在桌前问他。
他拿起勺子搅了搅粥,“已经好了。”
我点点头,瞟了一眼黑透的天,搓了搓手说:“你吃完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外面下雪了,你在这儿住一晚吧。”他平静地建议。
我停下脚步,却没有转身,仰头将眼底的潮热逼退,还有什么更残忍呢?没事,我会熬过去的。
屋子里十分安静,只有他喝粥的声音一下又一下地敲在我心上。
我拉开椅子坐在他对面,他蓦地说:“还不错。”
“你喜欢就好。”
“你现在自己做饭吗?”
“偶尔,平时都是他做的。”
他突然没了声音,少顷,他低头喝了一口粥,说:“他对你很照顾。”
我听着他波澜不惊的声线,心口就像有爪子在挠一样,突然就开口,“前几天,他说看见你从实验楼离开,你——”
他将勺子压在碗沿,顿了顿说:“他看错了。”
我不禁气闷,“那你的病怎么来的?”
“可能受凉了。”
“……我那天看见你了,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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