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轻舟深宵得暖意(1/2)

36、轻舟深宵得暖意

我骤然变了神色，慌忙将能寻到的被褥毛毯全部盖在了他身上，我焦急的问他道：“可曾感觉好些？”

他仍是喃喃叫着冷

我一时无法子，忙去船头将此事告知老船夫。

他面色一惊，很快镇定下来，前边不远处水急，他不能抽身，吩咐我道：“你用帕巾沾了热水替他敷额头散热，而后多寻些被褥物什替他盖上，闷出身汗来看是否好些。”

我点头应了，忙不迭又跑进内舱，将巾帕沾了热水贴在言玖额头上，他口里仍是喊着冷，我焦急寻了一番，再没有可做被褥盖的东西，不得已向舱内其他客人寻借，舱内人皆是好心肠，见我如此，都将随身带的毯褥借于我，我再三道谢，将借来的物什一并盖在言玖身上，他口里喃喃喊着冷。

我柔声安慰道：“很快便不冷了，很快便不冷了，你再撑一会儿，撑一会儿便好。”

他似是听见了我的话，声音渐渐弱了下去，不再喊冷，只紧锁着眉，似是痛苦难耐得紧。

我轻叹了口气，将他额头上逐渐冷却的巾帕取下，重新沾水一遍，再敷上去。

如此一番动作，重复了数十次，我疲惫不堪的趴在床沿旁望着床上的人，他似是已经睡着，却睡得极不安稳，眉心紧蹙着，嘴唇苍白，那般无助虚弱的模样，我忍不住伸手轻轻抚平他的眉头，心里默默道：我已进了人事，希望老天良善些，莫要夺了你性命去…

不知何时，我倒在床沿沉沉睡去，迷糊间听见脚步声，强打起来精神，却见哑儿轻手轻脚的走进来，他似是未曾想过会弄醒我，手里拿着件衣服，站在原地有些无措的望着我。 我轻声问道：“这衣服可是给我的？”

他点一点头，我对他感激一笑，接过衣服披上，哑儿挠头笑了笑，转身出去了。

屋子里又是寂静无声，言玖已经熟睡，我取下他额头上的巾帕探了探他额头，原本灼手的温度在减退，又重新将巾帕沾了热水敷在他额头上，又替他揶了揶被角，这才靠在床沿闭眼稍憩。

翌日清晨，睡意朦胧间只觉得头下压着的枕头微微一动，下意识的伸手捉住那捣乱的手，有些不耐的扬手道：“哥哥，你若是再闹妧妧便不可客气了。”

耳边传来低低一声：“倒是还未睡醒。”

那声音却不是哥哥的。

我骤然清醒过来，猛一抬头，正对上一双澄澈的紫眸。

“你没事了？！”我欣喜的叫出声。

言玖微一点头，轻轻甩动着手臂，我这才惊觉竟然枕着他胳膊睡了一宿，有些羞赧愧疚道：“当真是对不住了，无碍吧？”

“无妨，”他道，“活动活动便好了，倒是多谢你一夜照料。”

他面色仍有些苍白，精神却好了不少。

我放下了心，船身忽然猛地颠簸起来，我身形不稳，被震晃的向后倒去，言玖眼疾手快的伸手拉住我。

外面传来老船夫歉疚的声音：“抱歉了诸位，靠岸时没留心碰上一块小礁石。”

靠岸了！

我对阿玖道：“我去替你买些吃的。”

说罢便要走，他握住我的手不松反紧，我疑惑的回身，阿玖道：“在这里躺了许久也是乏味，我伴你一道出去走走。”

行舟靠岸之处是一座偏南小镇——安顺，我问了元爷爷停靠约莫半个时辰，去寻些吃的自是足够，只可惜此处码头，皆是些小吃，并未见能补身的，只买了几碗肉羹。

言玖有些不解：“这么多碗？”

我只笑不语，留下两碗，向那店家借了托盘，便将其他的肉羹端去了船内，除了元爷爷跟哑儿，还要谢过船内其他客人一路上的照顾

分完了肉羹从船中出来，言玖负手立在一旁，望着我道：“原是送人的。”

我朝他吐了吐舌，道：“这一路上可是多亏了大家的照顾。”

他眸光微动，轻轻叹出口气：“是我承蒙照料，还要劳你破费。”

我朝他一笑，不甚在意道：“我可以有小算盘的，你家大业大，日后加倍还我便是。”

他不知想了什么，沉默了会，默然点头：“…定然。”

吃完肉羹，又静坐了片刻，元爷爷便招呼着上船人下了几位，又迎来两位生客，言玖身子荏弱，在内舱休息，我坐在船头伴元爷爷行船。

元爷爷道：“这一路停船靠岸皆是渡船码头，小铺小吃倒是多，你那表哥这般虚弱，总该吃些补的东西。”

我皱了眉，单手托腮，忽的想到了什么，眼眸发亮，抬头望向正在划船的哑儿：“哑儿，你可能捉鱼？”

哑儿一愣，很快明白过来我是何意，点点头，面色露出自得的神色，而后钻身跳入河中，当真是弄水的好手，激起的浪花并不大，如同隐没了般消失在水里，元爷爷笑道：“趁着此处风平浪静，你去开灶吧，”

火灶在内舱，我前去生火，言玖半卧在床上，见我往灶里添柴不免疑惑：“这是作什么？”

我道：“元爷爷说你的身子需要吃些补的，我只带了些干粮，便央着哑儿下河去捉鱼，好熬点鱼汤给你补补。”

他微愣了愣，吐出两个字：“多谢。”而后便闭目养神，不再言语。

不消一会儿，哑儿便捉了鱼进来，他浑身湿透，黝黑的脸上带着笑意，一双眼睛精亮清澈，透着淳朴憨厚，我感激的朝他一笑，伸手要去接鱼，他却躲开了，对我摇摇头，示意我让开。

我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