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不胜人间一场春(2)(2/2)
在客栈下了!”我随之低头望去,果真客栈下人头密麻,那明丽夺目正停舟水面,抬眸向上望来。
“楼上的白衣公子看着面生,不是本地人罢?”
声音好听却不柔媚,带了轻快,徐徐传来,宛若清铃般动人。
我与布祁对视一眼,不约而合的回头望向沈夙,他一袭白衣,淡淡品茶,面色无波无澜,答道:“一介外乡客罢了。”
那阿兰自有当地女子的率直勇敢,抬高了声音道:“那公子可愿接下阿兰的礼物。”
我却分明看清她面上飞红,全然小女儿的姿态,却强作了无谓,仰头一双明眸直视着沈夙,我微微一愣,好似从她那双眼眸的里看见了当初的自己,灼灼梅林下,也是如这般抬眸望着他…转眼却已经过了这么久。
侧眸望向沈夙,他似是与我念及了一处,定定望着我温和一抹笑,启唇淡声回道:“多谢姑娘厚爱,在下已有家室。”
阿兰轻咬了下唇,垂下头有些黯然,我看着心疼,欲要出言安慰,沈夙却轻握了握我的手,摇头示意不必。
阿兰面上红色愈甚,却强颜笑道:“既然如此,那这个礼物便浪费了。”
她扯下胸前玉佩,随手一掷,翠玉撞击在岸边礁石上四分五裂。
这般烈性的女子,我轻皱了眉,有些不忍,沈夙却是神色淡淡无谓,布祁倒是可惜:“若非恩人已有家室,与阿兰倒是璧人一般相配。”
我心下生了滋味,挑眉反问:“你又怎知他与他夫人不是璧人一对呢?”
布祁被问得一时哑口,支吾道:“这…这,那阿兰是我平生见过最好看的女子,沈夫人怕是难出其右。”
沈夙轻笑:“家妻娇悍,这性子脾气却半点不让阿兰姑娘。”
我扯了扯唇角,暗自瞪他一眼,却闻的楼下一阵骚动之声,忙探身去看了,却是阿兰行舟太急,未曾避开暗礁,轻舟禁受不住如此撞击,竹排已乱,甚是危险,眼看着她身前又是一块礁石,纵然奋力撑篙,却也恐避之不及!
身旁人身形一动,我只觉清风拂过,再定睛,那一袭白衣胜雪,自水面上踏过,轻荡涟漪,飞身将阿兰自竹筏上带离,下一刻,竹筏四散,撞礁而毁。
沈夙将阿兰放置岸边返身欲走,阿兰忽的伸手拉住他,不知又说了些什么,沈夙方抽身而归。
未待他坐定,布祁便好奇问道:“恩公,阿兰跟你说些什么?”
沈夙淡淡道:“不过是感激救命之恩罢了。”便不再多言。
又坐了片刻,惦念时辰,便与布祁辞行,布祁将我们一路送至镇口方,临行前送酒一杯,只说是当地的佳酿,沈夙望我一眼,歉意与布祁道:“顾兄弟身子不适,不能饮酒。”
布祁道:“这酒却是似酒非酒的佳酿,纵然女子有孕也可以饮得,并不伤身,顾公子不知是什么毛病?”
他不知个中缘由,一番话说出惹得我强忍了笑意,接过那碗酒一口饮尽,入喉便清香袭人,只觉得纵然有桃李春风,却皆不及这酒一杯。
月高静阔,软草平沙绿意如新,走马行踏间了然无痕。
清风扑面,却愈发让我压不住好气,出声问道:“那阿兰究竟跟你说了什么?”
沈夙抬手轻揉了揉我的发,含笑道:“她说感激我救命之恩,嫁与我做妾也无妨…”
“你如何答的?”我忙追问。
沈夙眸底笑意悠然:“我道家中悍妻,断然容不下你。”
我微微勾了唇角,催马向前,抬头相顾眼底眉梢却尽是傲然,与沈夙高声道:“悍妇如此,你若不惜,日后我便随风去了。”而后踏马如飞,直追浩瀚星河。
沈夙却小心勒住了缰绳,淡淡然笑道:“何处清风敢留你,我又如何能不惜?”
一时笑语嫣然,星辰为之黯色,万壑有声含晚籁,终不盛,人间一场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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