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午夜惊敌（2）(1/2)

哒！哒！哒！……

宁静的夜色被打破了，子弹呼啸，密如雨点，把许志洪等四人死死地压在一个沙坑里。过不多时，只见庄上北大门徐徐向两边分开，一大群鬼子、皇协军奔出，蜂拥般冲过来。

吴燕望着黑压压涌来的人群，吓得手脚发凉，惊惶道：“队长，日本人上来了，怎么办？”毛六子也是心下发虚，叫道：“队长，撤吧！”

许志洪心里比谁都清楚，若是束手就擒，将是百口莫辩，慌急当中，手触碰到一块石头上，忙叫道：“毛六子、巴矮子，快用手抠石头，构筑掩体。”三人使出全身力气，从沙子里抠出一块块石头，堆放在沙坑边沿上。

吴燕瞧着半米余高的石墙，问道：“队长，咱们反抗吗？”这等紧急关头，许志洪为了活命，只得硬着头皮说道：“反抗，准备战斗。”他回头看了一眼，又道：“等顶住日本人的进攻，咱们就向身后撤，撤出二十米，活命就有希望了。”

机枪子弹打在石头上，到处飞溅，溅出了一朵朵淡黄色的火花。忽然，一颗子弹撞击后，贴着吴燕的左耳上方飞过，擦断了一绺秀发，吓得她“啊”的一声惊叫。许志洪吼道：“孬种，你是特种队队员，叫喊什么？不怕丢脸吗？”

吴燕见他凶巴巴的样子，不敢吭声。许志洪待冲来的人群还有一百五十米远时，果断地喊道：“射击。”他今晚使用小金子那支狙击枪，弹无虚发，三枪撂倒了三人。巴矮子、毛六子跟队长一样，枪枪不落空。吴燕使用许志洪临时借给她的驳壳枪，开了三枪，但全都打空了。

渡边小队长见对方枪法精准，叫道：“卧倒。掷弹手，发射榴弹，统统炸死他们。”许志洪在日本呆了四年，精通日语，一听之下，不容多想，抬枪打灭了城头上的探照灯，叫道：“快向北撤。”

探照灯一灭，顿时漆黑一片。毛六子、巴矮子猫腰几个箭步窜出二十几米，跳进了长满荒草的沟畔里。吴燕双腿发软，不听使唤，没跑几步就摔倒了。许志洪跟在她身后，弯腰一把夹起她，眼看到了沟畔边沿，脚拌在一块石头上，一个踉跄，两人滚落到深沟里。

许志洪迅速从吴燕身上爬起，闻听尖啸之声，叫道：“快向东跑。”他跑出十几米，不见吴燕跟来，误以为她中枪了，心中一凉，喊道：“吴燕，吴燕……”当见吴燕坐起，吼道：“你吓傻了么？快跑。”

原来，吴燕仰身躺在沟底，芳魂不定，恍在梦中。她全然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沙坑的，又是怎么跌进沟里。当后背疼痛时，脑子一清，见许志洪结结实实压在自己身上，骇然失色，赶忙闭上了双眼。她第一次让男人这样压着，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迷迷糊糊的，连许志洪从她身上起来都不知道。呆想之际，听见队长的喊声，她才慌忙坐了起来。

轰！轰！两枚榴弹落在沙坑前爆炸，溅起两团沙雾。间隔十几秒钟，又是两枚榴弹，准确地落在沙坑里，石墙哗啦倒塌。倘若不是许志洪当机立断，此刻，四人怕是被弹片**了。

渡边小队长待炮火一停，挥舞着战刀，吼道：“杀给给！杀……”硝烟弥漫，枪声震耳，鬼子和皇协军呈扇形攻杀上来。

王虎、张大柱、葛圭、丰宝恒四人埋伏在西侧，见队长受困，马上前来支援。王虎攀上一个丘山，说道：“选好位置，压制敌人。”狙击枪无声的射出一颗颗子弹，一下子撂倒了七八个人。

渡边小队长是打仗的好手，马上察觉到了王虎等人的藏身位置，叫道：“掷弹手，轰炸西边丘山。”一连串的爆炸声过后，渡边小队长命军曹率四十多名日军、皇协军冲杀过来。

王虎战斗经验颇丰，刚才敌人的效验炮刚刚打响，叫道：“跟我往北撤。”他们边打边撤，欲把敌人吸引过去，以减轻队长这边的压力。

忽然，张大柱闷哼一声，栽倒在地。王虎惊道：“张大柱，张大柱，妈的，你被子弹咬了么？”他听不见回音，招呼丰宝恒帮忙，把张大柱负在背上，叫道：“他妈的，敌人人多，快撤。”他们撒腿疾跑，穿过一片树林，又翻过一道山岭，才停下脚步。丰宝恒喘着粗气说道：“敌人没追上来，咱们歇歇。”王虎把张大柱放在地上，叫了几声没动静，伸手一探鼻息，原来张大柱已经断气身亡了。

三人默默的用手中匕首挖了一个坑，将张大柱草草埋葬了。王虎直起身子，骂道：“妈个巴子，小鬼子打死了老子的弟兄，咱们找他们算账去。”葛圭劝道：“王虎，枪声停止了，估计队长脱险了，咱们还是回去跟队长商量怎么报仇吧！”

王虎犟劲上来了，瞪起一双眼睛，叫道：“不行，队长前怕狼后怕虎的，他不想跟小鬼子开战，跟他商量，大柱兄弟就白白死掉了。走，咱们迎上鬼子，打他个人仰马翻，给大柱兄弟出一口鸟气。”丰宝恒向葛圭递了个眼色，两人一左一右，抓住王虎的胳臂，皆声说道：“不能蛮干，跟队长汇合后再言谈报仇之事。”王虎叫道：“妈的，快放开老子。”两人哪会撒手？拖着他高大的身躯，踉踉跄跄的向东走去。

许志洪撤退途中遇见了李子谦、刘玲、小金子、谢长贵四人，简短交谈之后，便一起攀上一个沙岭，凝目观察。李子谦望着远处一团团的焰火，道：“王虎他们与日本人交上火了。”许志洪道：“他们是为了给我解围，才跟日本人交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