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4/6)
,还不知道如何呢。”林如海听她这样说,只喝道:“再不许这样胡说的!哪有空口白牙的咒自己死的,这还是青天白日呢,怎地说出这些胡话来!”
说得贾敏也簌簌落泪,只哭道:“我原不该这样说,却也免不了这样想。我在家时,父亲最疼爱者唯我一个,母亲虽也疼我,到底男女有别,她却更看重二哥一些。如今我方明白了,母亲最心爱的,怕只有她自己一个,否则,怎么会纵容那王氏在贾府里一味的胡来!”
林如海正要说话,贾敏却抬手掩住了林如海的唇,只道:“老爷好歹听我说完这些,我病了这么些时日,镇日里浑浑噩噩的,却也比平日里清楚明白了万分。”
“不怕老爷笑话,那国公府早不同当初了。想父亲在时,府内上下哪敢有这样刁钻的奴才作恶,早远远地打发了,或发卖或带去庄子上,狠狠地处置一回下面就再没有敢这样的了。可现如今,当家的却换了人。老爷原也知道,我那大哥当年娶的也是张家的小姐,内宅管理无一不服的。可自打她去后,大哥娶了新妇,却是个没脚蟹,小家子气连我也有些看不上更别提老太太了。只好推了王氏出来管家。”
贾敏说话间,却早不肯称王氏为二嫂。林如海虽听她如此说,到底也不忍心打断她,故而只听着也不说话。
“自打那王氏管了家,我只觉得我竟似是她们的钱袋子一般,每逢过年过节,哪一次不是恨不能搬空了家去娘家。只是老爷却不知道我为的什么,要这样做!”贾敏说着,便恨恨地咬牙道:“那王氏每每过年过节,便写信来说家中艰难,开销又大,又说些庄子上收成不好,就连老太太都要取了体己出来填补家中。我听了,再没有忍心的,只想着母亲那样大的年纪,如何要她拿自己的体己银两来填补公中,自然少不得要帮扶一二。”
林如海此时也听明白了,原来贾敏这些年送礼送得那样厚重,无非是为的心疼老母,却不知道那些是她二嫂的苦肉计,白白受了骗上了当。
贾敏又道:“如今我也明白了过来,往日里竟似是个糊涂人一般,只把我们家的银钱往我那好二嫂的腰包里送,填了她的私房,哪有能再要回来的!她们如今又打着玉儿的主意,我再糊涂,也万不会要女儿受了这样的苦头!”
林如海本来就在奇怪,贾敏是如何明白过来的。现下一听,才惊道:“夫人何故如此说?说什么‘她们打了玉儿的主意’,此话何解?”
贾敏原就不打算瞒他,见林如海问起,便一五一十地说了贾母信中所说之语,又道:“老爷,我虽孝顺母亲,可看着王氏的行事做派,我再不肯同她做亲家的。母亲有言道‘亲上作亲’,可我料想着,这不过是母亲自己的意思,并没有同王氏商榷。她那凤凰蛋儿一样的宝贝儿子,听说刚落草时口中就衔了一块晶莹的美玉下来,府内上下人尽皆知,故母亲为他取名为宝玉,疼在心坎子上,又怕养不活,只把‘宝玉’二字写了要城外穷苦人家叫去。”
林如海听到这里,连声道:“愚蠢至极!愚蠢至极!这样的来历,出生在皇家自然是天降祥瑞,可在咱们这样的人家,纵是泼天的富贵也不该这样张扬!这样的不知收敛,他日若要人在圣上那里参上一本,可怎么是好!”
“我何尝不是如此说!”贾敏哭道:“当初我还没怀上玉儿,那王氏已经生了宝玉,后来我有孕,那王氏竟说这是宝玉的福气,为我们添了子孙的缘分。她倒讨了个巧宗,想在老太太跟前卖乖,还想要我承她的情,我只不说罢了。要是依我的意思,玉儿合该是沾了泽儿的福气。”
林如海只摇头低叹不语,心道:岳家近几年和忠顺王爷走得颇近,眼下见他们这样行事,方知是最没个成算的。就是提点了他们,怕也是无用,说不得还要搭上了自家。想到黛玉那样清秀的孩子,岳家还想着打她的主意,林如海只觉得心中一片悲凉,只想撂开手从此再也不管岳家。
贾敏却道:“老太太的心意如今和我挑明了说,又道那宝玉落草时衔玉而生,最是个有造化的。若要玉儿嫁给了宝玉,双玉配成一对再好不过的。我只回了母亲的意思,想着母亲心里必然怨我,可为着玉儿,我再不肯忍着的。”
林如海便点头道:“自然如此。”
贾敏又道:“那王氏怕还不知道此事,我已经吩咐了绿柔要送一份大礼给王氏,老爷且看着罢,那王氏素来并不是什么胸有成墨的,不过凭着一些不入流的手段才在府里站住了。她自然把宝玉当成眼珠子呵护,现下既知道老太太的心思,再不会肯的。恐怕不日就要和老太太争一出儿,她既行了错事,老太太也没有站在她那处的道理,这荣国府的当家且要王氏撂一撂罢!”
林如海听着贾敏这样说,自知这些内宅手段都是女人家的事,他一个七尺男儿怎好插手。便也几句话绕开这个话题,另说起一事。
“如今你身子既好些了,我还有一件烦恼的事情要和你商量。”
听得林如海这样说,贾敏心中虽疑惑,脸上却带了几分笑意道:“我身子才好,老爷倒又来招我。别是嫉妒我好了,少不得要拿些事情来烦我罢?”又道:“老爷在前面,多少事情决断也不犹豫的,怎地如今却踌躇不前了?若是男人家的事,我再没有插手的道理呀。”
林如海只笑道:“怎好说这是男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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