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章 重来回首已三生(1/2)
只见,众宫人簇拥着一个身着盛装的女子,款款走了进来。
众人定睛看时,不由大吃了一惊。那人竟是闭宫静养了多日的轻颦。
轻颦自被朱棣猜疑、疏远后,众人便知,她已失去了往日的荣光。且又恰逢她丧父、失子、身负重伤。有些人便暗中料定,她已盛极而衰,成了明日黄花了。
众人如此揣测着,又眼见着轻颦日复一日的一蹶不振下去。有些人便赶忙见风转舵,择木而栖了。更有甚者,非但不再如先时一般巴结轻颦,反倒对她落井下石。
如众人揣测的一般,轻颦失去了至亲至爱,确已是一蹶不振、生无可恋了。她也曾想过死,想过死了一了百了。可朱棣不许她死。他派了人,不分白日黑夜的轮番死死看着她,让她连死都不能够。
轻颦早已恨极了朱棣!
是他,强行将她带到了个是非之地、将她推到这风口浪尖儿上,让她亲眼看着自己最爱的人,一个一个的在眼前死去。
是他,将她玩弄于鼓掌之上,对她的那颗心实施永无休止的囚禁与折磨。
是他,到头来连死的自由都不肯留给她。
她恨极了朱棣!她恨不能将他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然而,恨归恨。即便再如何恨,她又能怎样?
他终究是皇上!他终究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利!
即便恨,她终也不过是无可奈何罢了。
在半年的颓废过后,轻颦选择了重生。
她不能让她最爱的人,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她更不甘心,自己就这样悲悲戚戚、委委屈屈的白白死去。她不能就这样一味做朱棣或者是旁人那案板上的鱼肉。
她要查清楚,狼野、父亲、央儿的死因。她要活,她要活着查清楚这一切。
“轻颦?”见到她,朱棣喜出望外。
半年来,轻颦从不肯对他说一句话。今日,她竟肯主动前来,出席公主的满月宴。朱棣是万万没有料想到的。
既如此,朱棣便对众嫔妃喜道:“还不快见过卿贵妃。”
众人闻言,只得带着惊疑的神情,施礼见过了轻颦。
轻颦斜眼看着她们对着自己施礼,却并不理睬。只向朱棣微微施礼道:“臣妾久病初愈,特来参见皇上。”
朱棣见她如此恭顺有礼,不由心花怒放。连连喜道:“好,好!养好了身子便好。”又对众人道:“都起来吧。”
他指着身旁虚设的空席,对轻颦道:“卿贵妃,你来朕身旁坐。”
轻颦直起身子,并不看众嫔妃,也不理会朱棣的招呼。只昂起头,肃然道:“本宫未进门时,仿佛听见有人在此慷慨陈词。不知适才说话之人是哪一位?”
周才人闻言,不由暗自揣测:“如今,轻颦的身旁没有了皇子撑腰,她又曾遭到朱棣的猜忌、冷落。如今,即便朱棣肯摒弃前嫌,既往不咎。只怕在他们彼此的心里,亦是破镜再难重圆了。”
她又暗自揣测道:“我既一早便选择了投靠娴嫔,便不可再回头。”如此想着,她便拿出了破釜沉舟之势,索性与轻颦正面为敌。
她见问,不由越众上前,一脸桀骜道:“是嫔妾。”
轻颦缓缓转过身,望向她。
轻颦的目光森冷,直逼周才人的眉睫。
“本宫病了多日,竟不知,这后宫里又添新人了。”轻颦肃然道。
周才人一脸不服气,道:“贵妃娘娘是何等高贵之人,眼里怎会有嫔妾这样的人呢?嫔妾入宫已快一年了,娘娘竟还不知。”
她顿了顿,冷笑道:“娘娘身为贵妃,对这后宫诸事,竟这般不理不睬。嫔妾是该说娘娘会省心呢,还是该说嫔妾太过默默无闻呢?”
轻颦冷冷盯着她,厉声道:“许久以来,确是本宫太过仁慈!一味纵容后宫诸人。才会容得你,在此颠倒黑白、信口雌黄、目无尊卑!”
众嫔妃从未见过轻颦发怒,一时见她如此,皆被唬得措手不及。
未及众人缓过神色,轻颦又厉声道:“皇后娘娘刚刚仙逝不久,你便敢在此说出‘无福之人,年寿不永’的浑话!当真是圣上与本宫都太过娇纵于你,致使你胆敢如此不知天高地厚、轻易妄言祸福之事!”
周才人深知,仙逝的徐皇后是宫中人人敬仰之人。眼下,听闻轻颦提起皇后,她不由慌忙跪地,辩白道:“皇上圣明,嫔妾方才所言,并非有意指向皇后娘娘。”
她见朱棣不应声,便又仰面辩驳道:“皇后娘娘在世时,受万人敬仰,嫔妾即便有一万个胆子,也断断不敢对皇后娘娘不敬。卿贵妃如此说,明摆着是强词夺理、有意要刁难嫔妾。求皇上明鉴。”
轻颦垂眼看着她,冷冷道:“话既已说出,便无从狡辩。周才人适才所言,尚在众人耳畔。如何能够在顷刻间便反毁不认?”她顿了顿,又肃然道:“周才人倚仗自己年轻貌美,便如此恃宠生骄、目无尊卑。若不严加惩治,只恐会诱导后人。”
轻颦望向朱棣,道:“请皇上定夺。”
朱棣垂眼思忖片刻。忽抬起眼,盯着周才人,正色道:“周才人适才口无遮拦,胡言乱语。虽无意对皇后不敬,可你身为后宫嫔妃,竟这般不知谨言慎行。就地掌嘴五十,罚俸半年!即刻便回自己宫里,闭门思过。”
周才人闻听自己要被责罚,自然哭喊求饶。可终是无用。
哭喊求饶间,便已有人走上前,来行刑。
淑妃看着周才人被人掌掴,心里着实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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