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节 淡极始知花更艳(2/2)
知道秦昌时的名字,是因为当年父亲一案,便是交由他提刑。 但我所惊讶的,是这个内侍,竟然能够这般清楚说出两个官员的官职。我朝吸取前朝宦官之乱的教训,严禁宫中内侍参政议政,内侍也没有过高的品级。 想来这个内侍,一定是三郡王身边的亲信,所以身边既有三郡王的信物玉玦,又得以知闻这般要紧大事。 至于从政郎杨炜与浙东提刑官秦昌时之间的事情,与三郡王有什么关系,我却是一点也不知道了。 想到这里,心中不由得深感懊恼,我自小所受的教导是为了辅助三郡王,我进宫的目的亦是为此,可是几位郡王在前朝后宫都隐伏着多少势力,三郡王有多少支持者,有多少反对者,我都还所知甚少。 至于三郡王现在每日里在忙些什么,我更是全然不知。 而想到三郡王还在计划着不知什么时候要把我送出宫去,心中更是闷闷。但转念又想到这内侍转达的话,要我在廖先生跟前周旋,设法拖延时间,保周才人无事,心中又不由得有些欢喜,这是迄今为止,三郡王交代给我的第一件事。 廖先生打量了我片刻,方才说道,听说你这两天身体不适?好了没有。他的语气里虽然没有怀疑之意,但也没有关切,但既然问了,我也只好回答一句好多了。 廖先生接着便问道:“那件事情,你又有了什么头绪。” “病案上实在看不出什么来。”我道:“不知近两日来可有人去找过周才人?” 廖先生深深地向我看了一眼:“有人去找过周才人便如何?” “那天先生不是说过吗,当日有人向吴圣人告密,说周才人私自祭拜,原想借此一事,一举将周才人陷于无法翻身的地步,以掩饰告密者自己当年与周才人共同做下的事情。然而周才人竟逃过了搜查祭拜一事。”我看着廖先生道:“周才人现在内忧外患,情况紧急,一面是心中愧疚自责不安,一面是担心圣人迟早会查到她。而那个告密的人,心中的惊惶恐怕犹胜于她,担心她难免露出马脚。所以若有人近来去找周才人,那么这个人很有可能便是当日向皇后告密的人,也就是当年与周才人一起行事之人了。” 廖先生的眼睛仍是微微地眯着,让人想不透他在想着什么。我深觉得这般莫测高深的样子,的确颇有慑人的功效,若是对方心中有些不坦诚,见到他这个样子难免会心虚。 就比如我,来见廖先生之前,自己也已经想过其中的很多事情,比如——这件事让我参与其中的真正目的,比如——该怎样拖延时间,而保周才人。但也就是因为我心中已经存着这许多的想法,所以说话之际,便难免有试探,有掩饰。 而当次心境,站在廖先生面前,才更加会忍不住去揣度他混不着意的神请之下,究竟是怎样的心绪。是单纯地在听我说话,还是,与我一般,各怀心机呢? 对于自己这样的状态,我是自然而然的心生厌离。但情绪归情绪,理智仍让我做出泰然的样子,一面心中惶然地猜想不知廖先生会作何反应,一面仍是面不改色地侃侃而论。 “说得很好,谢姑娘。”廖先生闻言点了点头,似乎很是赞许的样子。但还没有等我松过一口气来,廖先生半眯的眼睛忽然睁开:“可是如果事情只像你说得这么简单,官家与老朽又劳动谢姑娘你干什么?”状态提示: 第七十九节 淡极始知花更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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