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世事不可妄加干涉(1/2)
众人终于急急忙忙背着尸体下山,莲起看着他们离开山里,才一步一步的走回小屋,坐在竹屋窗前矮榻,看着三天停放着段云生马车的那块空地,段云生离去前的身影又浮到眼前,“人说世间花妖皆为女子,为何莲起你偏偏不是?”、“我们的相遇本来就是个错误,莫说人和妖本来就不可能,何况你还是个男儿身。”段云生那冷冷的声音,段云生绝断的脸,一次一次切割着莲起的心弦,虽然是幻觉,还是让莲起忍不住捂起了耳朵。
到底是因为他是妖,还是因为他是男儿身才不能在一起?
莲起想也想不透,一阵湿凉滑向面颊,莲起已知道这是泪,他拿起搁在几上的箫靠向唇边,箫声从竹屋里传出,传遍了整座山,箫声同风雨声一样凄凄飒飒,莲起的脚在白玉鞋里痛着。没有多久莲起降世的这个山有了名字,村民皆说此山吞人,久了便叫此山为吞人山。
从那天起莲起处身的山很少有人敢踏足,若非不得已一定要上山,也一定找一大群人同行,人们皆说吞人山里有妖,是箫成精,日日夜夜箫声不停诱人心魂,妖精吞人以助修练,老和尚化缘至此,忍不住抬头看向人们所指的山,和尚皱眉,山中是有妖,但气息纯净,虽有夹杂怨怼,但不至吃人。
于是,和尚上了山,遇见莲起。
老和尚是第一个在莲起刻意施法隐身还看得见他的人,莲起隐着身,看着老和尚对他左右打探,接着抓抓后脑喃喃的说了句“看来是搞错了。”便又要下山,莲起见状才肯定老和尚看的见他,他收起了法术追到老和尚身后道:“你看得见我?”
老和尚笑了笑回,“贫僧虽然老,但眼睛还管用。”
“可是我施了隐身术,你怎么看得到我?”莲起跑到老和尚面前,满心疑惑。
老和尚闻言点点头,越过莲起,“那我便是看不到你。”
莲起又追到老和尚面前,“可是你明明看见我了。”
老和尚闻言一笑,嘴动了起来,可说出来的内容莲起却不懂,“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 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 ,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 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 ,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
“和尚说什么呢?唸经呀你?”
老和尚闻言又笑了,点点头说:“是唸经啊。”接着举步又要走,莲起施法要拦竟拦不住,莲起觉得不甘又疑惑,想要再度施法竟觉一股炙人热流由丹田窜起,口一张,一口鲜血冲口而出,莲起摸向唇边,看着手掌上的鲜血不明所以,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自己的血,也是莲起第一次明白他也会流血。
“妖要成仙不易,漫漫无边的岁月会惑人心智,多唸点书吧!懂了刚才那段经文就来山下小镇上的寺庙来找我,啊…看上去破破烂烂要倒不倒那间就是我处身的寺庙,很好找。”
老和尚人已经不见踪影,但声音却绕在耳边,莲起这才明白何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开始勤于识字,看书,心中有惑便去那间看起来就要倾倒,却从来不曾经倒的小寺找老和尚。
只是莲找和尚解惑,但和尚却从不曾给个明白。
莲起问老和尚:“段云生为何不留山里?”
老和尚就说什么爱离别苦,怨憎会苦,求不得苦,说来说去,到底总会说起一只蜂鸟成精最后又烟飞灰灭的故事,老和尚从没有一次真真切切针对莲起的问题给个答案,有时莲起问急了,和尚就会装着听不见,一边幽幽叹“人老了,耳朵不中用了,什么都不中用了。”
又过不到一年,宜县最靠近吞人山的村民在半山腰上盖了山神庙祭山神,就在猎户阿生以前住处不远的空地上,莲起跟和尚说起,和尚又开始说故事,春去秋来,莲起终于渐渐懂了,和尚的故事说来说去都是在告诉他“人间世事不可妄加干涉”。
莲起有时觉得自己似乎懂了不少,时而又会觉得唸越多书与和尚说越多就越迷惑,例如凡人迷途山中不也是天定,为何此时出手相救就不是妄加干涉人间世事?每次莲起为迷走山中凡人引途,见到来寻人的人与所爱相拥那一刻,总会忍不住想起段云生,那时莲起心中除了痛便无没有感觉到其它,于是,莲起便决定不再为迷途凡人引路,吞人山的传说因而更盛。
“我要去抓鱼,大仙你要不要也来一条?”
屋外惹人心烦的那位少年声音又起,莲起放下箫看向窗外,少年手里拿着以粗藤所编的竹笼,背上还背着一个,原本不大的眼睛笑成一线,黝黑的脸上只看得见那排白白的牙,莲起不懂,少年既然以为是他杀了他哥哥,为何还要拿苹果给他吃?还要为他抓鱼?
莲起冷着脸别过身,苹果让他想起段云生,他又坐回窗前矮榻,把箫声吹的凄凄惨惨响透整座山。
段云生第一次离开前留下这把竹箫,那时段云生让莲起想他就吹箫,说箫声绵长,思念若够深切,必会传到他耳中,他定会回来,莲起不知这次段云生离开后还会不会为箫声而回,但他已经习惯思念时就吹箫诉情。
“大仙,出来吃东西,你不爱吃鱼,我就给你抓了水蛙,这山里没人,水蛙肥的跟猫一样大,又肥又嫩,肯定比鸡肉还好吃。”
莲起往外一看,太阳已经走到头顶,是晌午时分了,而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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