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天文占卜(1/2)

“白仙师，老夫此来涿县受子干（卢植的表字）相邀，来此地教书育人，以后要叨扰白仙师了。”郑玄客气地说道，这是文人交谈的一贯作风。

“郑先生客气了，在下对道法有些心得，但对儒学却是知之不多，我这些学生以后望郑先生多多栽培。”白子云也耐着性子和郑玄交流起来。

“老夫对修仙向往已久，白仙师能否告之在下，凡人应该如何才能修炼成仙？”郑玄定定地看着白子云，目中露出一丝神往之色。

白子云对这种神色见过很多，这个时代的士人大部分向往修仙，西汉的董仲舒为了宣扬他的儒家思想，故意抬高皇帝的地位，把一个好好的唯物儒学带上了神秘色彩，因此儒家地位高了，那些修仙问道的方士却也大受欢迎起来。

到了东汉时期，这种思想在意识形态领域里占了重要地位。很多士子官场无望，就醉心修仙，得到某个秘籍或者修仙的片言只语，就傻乎乎地跑到山林间修仙去了，这类人不是成为野人就是耐不住寂寞又回到文明社会。

郑玄虽然是一位大儒，但受党锢之祸连累，遭禁锢之后，便潜行整理古籍，对那些古怪的方术非常感兴趣。比如“占候”、“风角”、“隐术”等一些以气象、风向的变化而推测吉凶的方术。

这个几个月来，与卢植书信往来，卢植常常提起白子云的神异，心中忍不住好奇，这次受卢植的邀请，便马上跑过来了。

“修仙难！”白子云沉默了一会儿，开头就说了这么一句，摇头叹息道：“凡人想修炼成仙，太难，太难了！”

郑玄顿时愣住，完全没料到他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皱眉道：“白仙师能否告之老夫，修仙为何困难。老夫查阅古籍，有文字记载以来，这修炼成仙者众多，虽然其中有愚民误传，但想来其中也有真的得道成仙之辈吧！”

“这凡间之中，上古时期或有人真的飞升成仙的，但据我所知，这数百年来，无人成仙，那些修炼成仙的，都是乡间传闻，或者别有用心之辈杜撰的。”白子云脸上带着微微不屑，他有着底气藐视这个世界的所谓修仙者。

“郑先生，仙路邈邈，想修仙有成，可不是靠世人传闻的那样在山野密林之中吐纳天地灵气，靠着完全是臆想的秘籍或者吃那些所谓的仙丹灵药就可以成仙的。修仙是一门非常复杂而系统的过程，现在中原修仙界连最基本的人体构造都没弄懂，完全凭借主观猜测，胡乱修炼，只会是让人成为短命鬼吧了。”

白子云语气之中对那些方士充满不屑，郑玄心中疑惑，难道此人已经掌握了修仙的秘诀？

郑玄正要相问，白子云却摆手道：“郑先生，修仙之事太过遥远和繁杂，不是一言两语能说的清，而且说来会让郑先生心中不悦，这修仙之事，我便是与你说了，你也听不懂！”

微微一笑，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看着郑玄的反应。

郑玄没有不悦的神色，反而笑道：“白仙师，既然这么说，老夫也就不再纠缠此话题了。在下对占卜之术，颇有些研究，想向白仙师请教一二。”

这摆明着是来挑衅的，白子云却嘴角一勾，笑道：“占卜之术，在下略知一二，郑先生要是有什么问题，只管问来。”

“好！”郑玄心中一喜，说道：“在下对天文占卜颇有偏好，常常思虑，今日读淮南子的《天文训》中有云：‘燥故炭轻，湿故炭重’，敢问白仙师何解？”

“燥故炭轻，湿故炭重”这句话的意思：天气干燥了，炭就轻；天气潮湿了，炭就重。这是那个神仙淮南王刘安对天气观察的朴素结论而已，却被这个郑玄当做重点科目来研究，真是让白子云颇为无语。

白子云张口便说道：“天气潮湿空气中的水分多，碳的结构又疏松多孔，那水分容易钻入这些缝隙里,进而被木炭吸附。”

“空气之中有水分？这个白仙师是如何得知的？”郑玄惊讶问道。

“你是凡体肉胎，肉眼看不到，我能够看到，嗯，过些日子，我做个显微镜，你便可以看见了。”

“显微镜？”

“一种利用玻璃的折射原理将玻璃制成透镜，然后将数个透镜组合成的一种光学仪器，它将世界万物放大数倍甚至数百倍数千被，让这世间微小之物能够呈现在凡体肉胎之中。”

“正当神妙无比，老夫拭目以待！”

……

两人一问一答，刚开始的时候，白子云还耐着性子讲解一番，但是这家伙像好奇宝宝似的，没完没了，说的他口干舌燥，心中好不耐烦，还好，最后郑玄自己越问越糊涂了，不好意思再问下去了，便告辞离开了。

白子云轻松了一口气，这家伙总算是走了。

这时三娘走了进来，轻声说道：“主人，李伢子来了！”

“嗯！让他进来吧。”白子云说道，这可怜的李伢子估计现在等急了吧。

没过多久，一个面容猥琐的中年人走了进来，这人就是李伢子李森，是给白子云提供了三次奴仆的人贩子。

东汉从汉光帝开始就一直禁止人口贩卖的勾当，但现在中原民不聊生，食不果腹，为了活下去，卖儿卖女自卖的人多了去了，官府根本无力管，应该说根本不管，甚至是暗中支持和鼓励。

“小人李森拜见白上仙。”李森恭敬磕头道。

“起来吧。”白子云神色淡然，目光落在了李森上，李森顿时感觉有股无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