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狂欢(1/2)

战场上一片狼藉，四处杂乱无章的放着尸体，有李通军的士卒，也有刘裕军的士卒。

而尸体之下，则是肆流的鲜血，如泉水一样，没有固定渠道的流淌。一边流淌，一边渗入地下，将黑灰的大地染成了暗红色。

大地是暗红的，尸体是苍白干瘪的，仿佛不是才死，而是死了许久。

尸体很杂乱，姿势也各异。有眼睛睁的圆鼓鼓，仿佛看见了地狱的路；有嘴角含笑，似乎死亡是解脱；也有面无表情，一如石雕，早已没有表情。

刘裕就站在这鲜血侵透的土地上，脸色沉重的看着遍地的尸体。没有胜利的喜悦，也有伤亡的悲痛。不是没有情绪的木头人，实在是早已经习惯，早就料到结局——无论胜负，都会死人。

当然，这些死人中，还有让人惊喜与警惕的活人。惊喜的自然是己方的人，那些受了或重或轻的伤，躺在死人堆的战友。而警惕的自然就是敌人的，那些故意诈死，或者真的受伤，无力逃跑的人。

对待敌人，无论伤重伤轻，打扫战场的将士都会一枪刺过去，给他们一个痛快。这倒是恩赐，只因刘裕根本不会给他们医治。他们若是活着，恐怕还得拖着伤躯作苦力。

这不是冷漠，也不是冷血，而是无能为力。在这样的乱世，谁有精力、财力为伤重的士兵医治？莫说敌人，便是自己人，除非轻伤，否则也是补一刀的命运。

所幸刘裕不是这样的，他有些从前世带来的小手段，保证受伤的士兵不因感染而死。

这无关善恶，也不是英明与否。似曹操这般雄才大略的人，他手下重伤士卒，也是补一刀的后果。而如刘备，这位标榜自己是大善人的人，也是如曹操一般。

“公子，已经好了。”陈到一头汗水，大步走到刘裕身旁，恭敬的说道。

刘裕正呆呆的看着战场，听见陈到的声音，这才偏头说道:“怎么样，伤亡如何？”

“我军死八百三十一人，大多是守城将士；伤四百七十四人，其中重伤两百三十七人。”陈到脸色沉重，回道，“不过相对而言，李通军死伤更加严重。单是我们清点的就有三千多人死亡，两千多人被俘虏，这几乎是李通军的一半。”

刘裕听完，长长一叹，然后重重拍了拍陈到肩膀，道:“叔至，多亏你了。”

“将那些受伤的将士抬下去医治，李通军士卒的尸体和我们士卒的尸体……各挖一个大冢，埋了吧！”不等陈到说话，刘裕便再次沉吟道，“另外，叫后勤的士兵们准备肉，大块大块的肉，还有酒，大坛大坛的酒。今晚，让将士们好好狂欢，然后再好好休息。”

陈到脸色一变，正准备说话。但刘裕一笑，提前说道:“叔至你放心，我会安排将士守城。虽说今夜李通肯定不会回来，但也不能掉以轻心，你放心好了。”

这边商讨好，那边就有条不紊的进行起来。受伤的将士被抬进军营，自有专门的医疗队给他们处理伤口。

说起这医疗队，就不得不介绍一下。这个时代军营中也有医疗队，但没有形成一种兵种，更不能和刘裕的医疗队相比。虽然限于目前的各种制约条件，刘裕军的医疗队并不是很完善，而且也都是些“三板斧”的大夫。不过尽管如此，他们作用依旧十分突出，可以保证将士们不死于伤口感染。

伤兵治伤，不是伤兵则将战利品拖回古城。这次刘裕一把火烧了李通大营，战利品并不多，除了战场上的兵器铠甲，只有被俘虏的敌军。相对而言，俘虏要重要一些，他们干许多苦力的事，比如修缮城墙。

除此之外，就是后勤士兵屠宰各种兽类，用大锅一锅炖一匹。说是一匹，主要是因为屠宰的多是受伤的战马，或是自家的，或者李通军的。当然，不止是战马，还有鸡豚，豚就是猪。另外，他们还往校场的军营里搬着酒水，一大坛一大坛的。

校场在古城中间，是驻扎军队和训练士兵的地方。此时，这个地方灯火通明，将士们吵吵闹闹的四处坐着。他们以队为单位，分为很多队，各自围着火堆。

他们说说笑笑，大声讨论今天的战事，向自己的战友吹嘘自己的厉害。又或者讨论家里事，眼神温柔的说起自己的妻子和儿子。当然，他们还憧憬获得军功，胜利回去的生活……

就在将士陆续进入校场的时候，刘裕也和陈到、周仓，还有齐猛，一起走进了校场。

他们之前祭奠死去的将士，那些将士的尸体没办法带回去，只能将他们埋进土里。至于烧成骨灰带回去，那是不可能的，至少现在不可能。古代讲究入土为安，基本不存在火葬。在古人看来，只有入土才能安。

“叔至，元福，你二人今晚可要不醉不归。”刘裕一边走向点将台，一边对陈到、周仓说道，“好了，你们放心，我都让锦衣卫守城守营，你们就可劲的喝酒吧。”

这一次，刘裕没有往主帐而去，而是率领几位将领在点将台上，和将士们一起饮酒吃肉。

就在刘裕他们入座之后，后勤士兵逐渐将酒肉端了上来。

一口大锅，架在火堆上，里面是滚烫的油水，以及煮烂的肉。沸水翻滚，肉也跟着沉浮，看起来美味极了。当然，里面也有菜蔬。

在古代，蔬菜不叫蔬菜，叫菜蔬。

除此之外，还有大块大块的肉放在木板上，而木板放在火堆旁。每一个火堆都是如此，每一个火堆也都围了一圈人。而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