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黄面人(1)(1/3)
福尔摩斯在侦破无数个案子的经历中,展示出了非凡的天赋。这些不但让人乐于倾听,而且往往也让人在戏剧性的场面中不由自主地扮演起某种角色。在我发表的这些短篇讲述我朋友成功的破案经历自然比失败的案例多。这并不是为了顾全他的名声,而是凡是他未能成功侦破的案子,别人同样没法破解,故事也就没有结局了。每逢他不知所措时,他充沛的精力和多才多艺的天赋就更加令人钦佩。然而,不时也会出现另一种情况,那就是刚开始他出了错误,到最后还是查出了真相。在我的记录中,有五六桩这类案子,其中最引人入胜的是马斯格雷夫仪式案,和下面准备讲述的这桩案子。
福尔摩斯是一个不会为了仅仅锻炼身体而去进行体育活动的人。他反对那些盲目地从事体育锻炼的人,认为那是浪费时间、浪费精力。他非常善于运用自己的体力,除了和自己的职业有关的项目外,其他活动他从不问津。可是他身体健壮,在同等体重中他是最优秀的拳击手。他总是精力充沛,从不知疲倦。他的养生之道也非常的与众不同。他的饮食简单、起居简朴,用节衣缩食来说也一点不夸张。生活有时是单调、枯燥的,因为没有案件可查。报纸上也尽是无聊之谈。
福尔摩斯就注射可卡因,借助麻醉剂来打发时光,这也是他唯一的不良嗜好。
早春的一天,他心情很舒畅,邀我去公园散步。公园里榆树长出了新绿的嫩枝,栗树也生出椭圆形的新叶。我们在公园里漫步了两小时。我们两人在一起时大部分时间谁也不说一句话,这对两个知交来说是适宜的。将近五点我们才又回到了贝克街。
“先生,”我们的小听差男孩打开房门说道,“有一位绅士来找过您。”
福尔摩斯责备地看了我一眼。“午间散步到此结束!”他问道,“那么说,这位先生已经走了?”
“是的,先生。”
“你请他进屋了吗?”
“请了,他进屋待过。”
“他等了多久?”
“半小时,先生。这位先生显得非常急躁,一直在屋里走来走去,还使劲跺脚。
先生,我当时守在门外都能听到他发出的声音。后来他来到走廊喊道:‘那人是不是不回来了?’他原话就是这么说的,先生。我说:‘您只需要再等一小会儿。’”
“‘那我去外面等吧,我快闷死了,’他说,‘我很快就回来。’”他说完就出去了,我怎么也留不住。”
“好的,没事,这怨不得你,”我们走进房间时,福尔摩斯说,“太令人无聊了,华生,我真的很想接个案子。从这人的急不可耐来看,好像有什么大事。
哎!桌上的烟斗不是你的。一定是他忘在这儿了。上好的石楠根烟斗,配上一段名贵的长烟管,烟草商管它叫琥珀。不知道伦敦现在还有多少个真正的琥珀烟嘴?有人认为,里面有只苍蝇的才是真的。哦,他一定是心烦意乱,才会忘了把这么珍爱的烟斗带走。”
“你怎么知道他珍爱这只烟斗?”我问道。
“这个啊,在我看来,这烟斗的原价不过七先令六便士。可是你看已经修补过两次,一次在木柄上,另一次是在琥珀嘴上。你可以看到,每次修补用的都是银箍,比烟斗的原价要高得多。这个人宁愿去修理烟斗,也不愿花同样的钱去买一只新的,说明他一定很珍爱这只烟斗。”
“还有别的吗?”我问道,因为福尔摩斯正把烟斗翻过来掉过去,以他独有的沉思神情打量着。福尔摩斯把烟斗拿起来,用他那细长的食指弹了弹,就像教授在讲动物骨骼课似的。
“有时,烟斗具有非凡的重要意义,”福尔摩斯说道,“除了表和鞋带以外,没有什么比烟斗更能表现出主人的个性了。可是这只烟斗上的迹象既不明显,也不重要。烟斗的主人显然是个肌肉发达的人,是个左撇子,有一口好牙齿,有粗心大意的习惯,不用为经济问题发愁。 ”
我的朋友不假思索就说出了这么多信息。他看了我一眼,看我是否听懂了他的推理。
“你认为他用价值七先令的烟斗吸烟,就准是个有钱人?”我问道。
“这是格罗夫纳混合型烟丝,一盎司的价格是八便士。”福尔摩斯回答道。
他把烟丝磕到手心里一点,“花半价的钱,就能抽到上等烟丝了,可见他用不着担心经济问题。”
“可是,其他的几点你又作何解释呢?”
“你看,烟斗的一边已经烧焦。如果是用火柴的话,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那么他一定经常在油灯或煤气灯上点烟,只有这样才会出现这种情况。此外,烧焦的一边是右侧,因而我推断他是一个惯用左手的人。华生,如果让你在灯上点烟,你会把左侧向着火焰的,因为你习惯用右手。当然你不会那么点烟,因为那毕竟不是经常性的习惯动作。烟斗上的琥珀嘴已经被咬穿,因此我想那人一定有一口整齐有力的牙齿,并且身体强健。如果我的估计正确的话,他已经上楼来了。哈哈,这样我们就可以研究一些比这烟斗更有趣的问题了。”
不一会儿我们的屋门开了,走进一个高个子年轻人。他衣着讲究但朴素,身穿深灰色套装,手里拿着一顶褐色宽檐礼帽。我猜他的年龄在三十岁左右,可是实际上他的年龄还要大几岁。
“请原谅,”他有点难为情地说,“我想我本该先敲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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