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住院的病人(3)(2/2)

“我亲爱的福尔摩斯！”我不禁感叹道。

“啊，至于脚印上摞脚印，那是毫无疑问的了。我可以辨认出他们昨天晚上的脚印。后来，他们上了楼，来到布莱星顿门前，他们发现房门锁上了。然而，他用一根铁丝去转动里面的钥匙。就是不用放大镜，你们也能看出，这把钥匙的凸齿上有划痕，你们能看出他们是怎么使劲把门打开的。

“他们进入室内后，第一步肯定是把布莱星顿先生的嘴塞住。他可能已经睡着了，或者被吓瘫了，喊不出声来。这几堵墙很厚，可以想象，即使他有可能喊出一两声，也没人能听见。

“一旦把布莱星顿收拾好，我认为他们就商量起来，很可能带有审问性质。商量的时间不算短。这段时间他们吸了这些雪茄烟就可证明。老头坐在那张柳条椅子上，他是用烟嘴抽的烟。年轻人坐在远一点儿的地方，瞧他把烟灰弹在衣柜上了。那第三个人不停地走来走去。我想，布莱星顿笔直坐在床上，不过是不是这样我没有把握。

“最后他们抓住布莱星顿把他吊死了。他们事先就打算要吊死他。要不就不会带来滑轮做绞架了。据我的想法，这螺丝起子和螺丝钉是安装绞架用的。后来他们看到了吊钩子，自然就不用绞架了。他们干完后就走了。他们走后那个内应才锁上门。”

福尔摩斯对头天晚上发生的事作了上述简单的说明，我们怀着极大的兴趣听着。这些都是他根据细微而不起眼的迹象推理出来的，即使已被他点破，我们还不甚了解。警官听后立即去查找那个小听差，我和福尔摩斯也回到贝克街吃早饭。

“我下午三点回来，”福尔摩斯用完早餐后说道，“警长和医生要在这个时候来这里见我，我想利用这段时间把有关本案的一些小的疑点搞清楚。”

我们的客人在约定的时间来到了，可是我的朋友差一刻四点才露面。然而，他一进门，我就从他脸上的表情看出来了，他一切进行得很顺利。

“警长，有什么消息吗？”

“我们已经抓住那个男孩，先生。”

“太好了，我也找到那几个人了。”

“你找到他们了！”我们仨同时喊道。

“是呀，我已经弄清了他们的身份。果然不出我所料，那个所谓的布莱星顿，在警察署是出了名的，他的仇人也一样大名鼎鼎。他们是比德尔、海沃德和莫法特。”

“是抢劫沃辛顿银行的那一帮歹徒。”警长大声说道。

“正是他们。”福尔摩斯说道。

“那么，布莱星顿一定是萨顿了。”

“正是。”福尔摩斯说。

“啊，这就非常清楚了。”警长说。

但是特里维林和我却面面相觑，还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们一定记得沃辛顿银行抢劫大案吧，”福尔摩斯继续说道，“案子里有五个人——这第五个叫卡特赖特的人。银行看管员托宾被杀害，窃贼抢走了七千英镑。这件案子发生在1875年。他们五个人全部被捕，但是因指控他们的证据不足而未能定案。这个布莱星顿或者叫萨顿的家伙，是这伙匪徒中最坏的，提供了线索。

由于他的作证，卡特赖特被绞死，其他三个人分别被判了十五年徒刑。可是在前几天他们却被释放了，这离他们刑满还有一些年头，你们可以想到，他们下决心要找到出卖他们的人，为他们死去的同伙报仇。他们两次设法找到了他，但都未能下手；第三次，你们看，他们成功了。还有什么要我解释的吗，特里维林医生？”

“我想你都说得很清楚了，”医生说，“怪不得他那天这么烦乱，就是他从报上看到他们被释放的消息那天。”

“不错。他提到什么盗窃案，那纯粹是遮掩。”

“但他为什么不能告诉你这些事呢？”

“啊，我的好先生，他太了解他那些老同伙报复的性格了，这使他竭尽所能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他的秘密太不名誉了，他怎么能自己泄漏呢？不过，就算像他这么卑鄙的一个人，他仍生活在大英法律的保护之下。我深信，警长，你会看到，虽然保护之盾没有护卫成功，但正义之剑仍会在那里等着报应。”

这就是那件与住院病人及布鲁克斯街医生有关的怪案。那天晚上之后，警方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三名杀人凶手了，据苏格兰场推测，他们上了那艘后来不幸失事的“洛拉克雷那号”轮船，船是数年前在欧波斗以北数英里的葡萄牙海岸失事的，全船乘客一齐丧生。至于对那名应门童仆所提起的诉讼，由于证据不足而没有成立。这桩布鲁克街神秘案件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被报章公开过，在此之前从来没有被完整地记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