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行动(1/2)

听了姬八郎这番话，齐纨才彻底明白过来，禁军大营，因为王氏之事而正是最空虚的时候，若那些人真是柔然铁骑，来如风，去如电，又抓到了最佳时机，怪不得能攻破禁军大营，还无人察觉。

“御林军的问题很严重么？”

从姬八郎的话里，她还察觉到这一点，护卫宫城是御林军的职责，可是竟然有三千禁军被暗中调去护卫宫中，可见圣人对御林军已经完全失去了信任。

姬八郎迟疑了片刻，才苦笑道：“确实，御林军……已经不姓李了。”

自从凉氏没落之后，世家与皇室之间就再也没有了平衡的砝码，几十年来，皇室想削弱世家，世家则想要掌握更大的权利，守卫宫城的御林军，是必争之地，世家几十年孜孜不倦的渗透御林军，哪怕是铁墙，也能钻出一个洞来，到现在，甚至没人能说清楚，御林军中还有多少人是真正掌握在圣人手中的，又有多少人已经被世家收买。

这个矛盾，之前一直不太明显，世家要的是权利，不是弑君，御林军中并无丝毫异动，圣人也相信大多数御林军还是可信的，但为防万一，圣人还是另外设置了禁军，与御林军互为牵制。然而贤妃遇袭一事，令圣人翻然醒悟，御林军已经完全不可信了，或许，这也是圣人急着对世家下手的原因之一，王佑安不过是正好撞到了圣人的枪口上，被拉出来竖了典型。

倒是禁军，因为设立得迟，且禁军指挥使又是冠军侯，冠军侯治军又严，尽管禁军中问题也多，但是却几乎没有被世家渗透半分，所以这次的事情，圣人十分倚仗禁军，结果这也导致了禁军大营空虚，被人所趁。

“时机把握得这样精准，内鬼恐怕也是出自世家吧。”齐纨沉吟半晌，又道。

姬八郎脸色很难看，尽管没有应声，但显然是默认了。也只有世家，才有能力一路掩护柔然铁骑入关，直潜入京畿郊外，甚至连动手的时机都这样微妙，所以这个当了内鬼的世家，也一定就在京中。

当年柔然铁骑直入中原，毁了大燕二百多年的基业，也给被大燕皇室压得喘不过气来的世家带来了一丝喘息之机，之后的七十多年战乱，也就成了世家重新崛起的大好时机，所以对柔然的态度，大周皇室和世家之间完全是两个极端，大周皇室是千提万防，而世家对柔然则和缓了许多，有世家会给柔然当内鬼，只要符合家族利益，还真不足为奇。

说真的，齐纨都有些好奇柔然付出了什么代价才让一个世家来当内鬼。还有，柔然铁骑辛辛苦苦的潜到京畿附近，目的是什么？总不会只为了攻破一个空虚的禁军大营吧？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又问道：“禁军大营中，是不是藏着什么重要的东西？”

否则，她想不出柔然这么做的理由。攻入盛京那是不可能的，八百柔然铁骑再厉害，也不可能厉害到那个地步，要攻破盛京，没有数万兵马，休想。

姬八郎的眉心皱成一个川字，显然，齐纨这个问题问倒他了，禁军大营中能藏着什么东西？

“此事，我会派人去查。”

禁军没有被世家渗透，如果圣人真要将什么重要的东西藏在禁军大营中，也不是不可能。只是究竟是什么东西，重要到值得柔然冒这么大的风险派人来抢？

姬八郎想不出来。

再快的马，从盛京到禁军大营来回也要两个时辰，消息传回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傍晚，这还是姬八郎直接派人，一点也没有耽搁，京兆府和李睿那里，恐怕这会儿还不一定能派出人去。

“什么，禁军大营真的空了？”

派出去的人垂首回禀，道：“确实空了，里头什么都没有，不见尸体兵刃，就连地面都犁了一遍，干干净净，亏得我们去得快，还能从松散的地面看出血渍，若是过上几日，再落一场雨，只怕连血迹都彻底被掩去了。”

齐纨听了这话，只是咂舌，那些人手脚太干净了，如今暑气日盛，每每有午后雷阵雨，如果不是她意外撞破，恐怕等到明日午后，一阵雨落，禁军大营真的就是空空荡荡干干净净了，什么痕迹都没有了。

姬八郎沉默不语，半晌，挥退那人，道：“王氏这回真是运气好。”

京畿近郊出了这样的大事，直接关乎到盛京的安危以及大周的国祚，圣人恐怕没心思再去关注王佑安的事了。

“我看是运气太坏才对。”齐纨冷冷一笑，“里通外敌，潜至京畿，屠灭禁军，这个罪名，够让王氏完蛋了。”

姬八郎闻言，顿时目瞪口呆，齐二娘子这意思，竟然是要把罪名给栽到王氏头上，这股子赶尽杀绝的气势，跟那郑无双可真是绝配啊。

“齐娘子，大家同为世家一脉，不好做得太绝。”

齐纨斜眼挑眉，道：“八郎君这是兔死狐悲？”说完，又冷冷一哂，“当年五地世族与皇室联手对付凉氏时，可不曾想过大家同为世家一脉，不好做得太绝。”

如果不是凉氏自身底蕴足够，如果不是凉氏当舍则舍，放弃了陇西之地以换取大周皇室的罢手，如果不是琼花道人够狠够绝，震慑住那些蠢蠢欲动的人，恐怕凉氏早就被五地世家瓜分了，哪里还有机会隐居江南，以图东山再起。

凉氏与五地世家，那是血海深仇，你死我活。

姬八郎顿时哑口无言，好一会儿才道：“此事，姬氏不便插手。”

对付王佑安和整垮王氏完全是两个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