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2/2)
就盼望她能早日出嫁,上次我托王媒人办事,到现在也没有消息,这次我请你来,务必替曾某寻一位贤婿。”张媒婆道:“是是是,父母之心谁都懂的,令爱自小没有母亲疼爱,使君必是怕耽误了她的终身大事才如此上心,这事儿啊,包在我身上。”
正说着,外头匆匆跑来了一个家奴,道:“使君!李逾辉求见!”
曾泓示意他放人进来,只见驿卒李逾辉大步流星走进了,施了施礼,身上还背着公文袋,头上大汗淋漓,应该是刚从驿道上下来。
“逾辉,什么事?”曾泓问道。
李逾辉说:“使君!我接到南宫县崔家的消息说,九念代替崔家娘子出嫁,坐上了冀州刺史吉懋家的花车!现在正在回冀州的路上!”
曾泓站起来,双眼一瞪:“什么?代替谁出嫁?!胡闹!胡闹啊!”
那张媒人在一旁听得真真切切,眼珠子一转,面露惊奇!冀州首富的独女曾九念,代替崔敬之女嫁给了金科状元吉云战?这件事要是传出去,那可真是轰动全城!这曾九念若是嫁了,那是她的福分,若是没有嫁成啊,估摸着也没有人再愿意娶她了。
这边,吉云战抱着曾九念骑着马,日头正当午。
“你是说,你要去洛阳寻母?”吉云战问道。
九念答:“是。”
吉云战收起笑来,面无表情的说:
“呵,娘子想悔婚,却带我兜了好大一个圈子。我聘礼也下了,你就不怕我告你骗婚?”
他前一秒还笑着,说最后一句的时候,却明显是不悦的语气,九念几乎能够听到他磨牙切齿的声音,仿佛是被惹怒了一般,然而却并没有发火,叫人捉摸不定。
九念当即“吁——”了一声,马儿停下,队伍也跟着停了下来,那些家奴、侍女纷纷诧异的看着她。
她下了马,柔柔的跪下来,褪下手上带着的一个金包玉羊脂宝钏,头一低,双手呈上,说:
“九念愿加倍补偿使君!”
吉云战使了个眼色,阿忠便将那手钏拿过来递给了吉云战。这手钏乃汉代羊脂白玉所制,质地上乘,如刚割开的肥羊脂肪,细腻无瑕。仅仅一个手镯,就已经抵过他糊弄崔家的哪几箱不值钱的聘礼百倍。
吉云战把玩着那手钏,看了看她,从马上下来。
“曾家不愧是冀州首富,你为了姐姐的一番苦心我也见识了。”
吉云战将她扶了起来,面对面站着,松开她的手,对阿忠说:
“告诉他们,护送新妇子回冀州驿曾家。”
阿忠毫不知情两个人到底发生了什么,错愕在原地不动,问道:
“使君,可...可夫人说娶亲队伍要尽快到达刺史府不得耽搁...”
吉云战摆弄着手里的羊脂白玉,懒洋洋道:“那就告诉他们,这门亲事我不同意。”
阿忠傻了:“这...这是为何?”
吉云战笑了笑,忽然抬手挑起了那红盖头。
刹那间,日光晃眼,她的面容完完全全的呈现在眼前。
那正是她最美好的及筓年华。
细腻的肌肤瞬间让手中的白玉也失了色,她俏丽的黛眉像是夺去了萱草的颜色,双鬓之间挽着一段巫山烟云。
虽不是倾国倾城的容貌,可那潋滟的双眸,那满怀着疑惑的樱唇,那迷茫不定却又泰然处之的成熟,让人痴迷,一如那日长街拦马的女子,叫他魂牵梦萦。
她就像是这块包着金的玉,以脆弱剔透叫人看清,以独立稳重让人拜服。
曾九念此时也绷着神经,她的一番陈情似乎也打动了他,看来这个吉云战也不像想象中的那样蛮横霸道,毕竟他也是知书达理的文人,只要她继续维持着这样诚恳的态度,他没有道理再继续这桩一厢情愿的婚事。
吉云战最后看了她一眼,唇边漾出一个微笑,他的眼睛似水里散开的墨,有不甘,随即又忽然凝聚起来,同眸黑白分明,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他看着她,一字一句的对身旁的阿忠说:
“听我的,这婚退了。”
所有人都惊讶的看着他。
曾九念长长的松了口气,双肩塌了下来。
阿忠的脸上堆满为难:“使君,这...这是为何...”
吉云战注视着她,目光灼灼:
“她太丑,我看不上。”
他说罢,转身离去,那红盖头簌地撂下,她的世界再次陷入了一片鲜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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