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姐夫(1/2)
二姐夫孙建国背着二姐给我打电话,说二姐放暑假后成天找他麻烦,家里已经一山不容二虎了,要不把二姐弄到深圳来,要不把他弄过来,不然,不等秋天开学他俩就得离婚。
二姐家情况我知道,就一虎,母老虎,二姐。充其量再加一虎仔,外甥朋朋。孙建国别说虎,连猫都算不上。
以前可不这样。以前孙建国在二姐面前威望高极了,一言九鼎,说一不二。二姐小鸟依人,百依百顺。那时,二姐一家是夫唱妇随的典范。
那时,二姐夫孙建国是我们家的宠儿。大姐夫胡炳成则不受待见。
胡炳成家住南门口,那儿是最底层小市民的聚集区,街道狭窄,房屋破旧。住在那一片的基本上没有正经工作,靠卖肉、贩菜、打烧饼、做卤腊、卖胡辣汤为生,被住在别地儿的有工作的人看不起,尽管别地儿的喜欢跑他们那儿吃烧饼喝胡辣汤。
我们家离南门口不远。也许是这个原因,大姐打小就像南门口长大的孩子,性格反叛,成绩一塌糊涂。我爸是工程师,我妈是会计,按说我们这种家庭不该出这样的人,但偏偏就出了,而且爸妈还就忍了,对大姐格外宽容。
原来,我妈在怀大姐时,上班不慎扭了腰,导致早产,大姐出生时不足8个月,体重只有三斤多。爸妈因为这个,非常歉疚,对大姐格外溺爱,有好吃的给她吃,有好玩的给她玩。结果,在我们姐弟三人中,大姐长得最好,身材高大,人也漂亮,根本看不出是早产儿。
高中毕业,大姐没考上大学,也不愿意到厂里上班,自个在社会上折腾,爸妈竟然由她,还给了她一笔钱。
爸妈对大姐已经不抱希望,把希望寄托在二姐和我身上,好在二姐和我争气,学习一个比一个好,这才让他们在亲戚朋友同学同事街坊邻居中挽回颜面。
大姐挺能折腾:春天去乡下收茶叶,倒给山东河北过来的茶叶贩子;夏天到武汉温州批服装,转手批给本地的服装小店;秋天去陕西进苹果,在街边拿个喇叭吆喝着卖――搞得上小学的我都不好意思从那条街走;冬天到山西进羊肉,卖给工厂做年终福利――爸妈厂里就要过她的货。这些生意有赚有赔,总的来说,还是赚了。
大姐能挣会花,早饭晚饭都在南门口解决,只中饭在家里吃。南门口的东西虽说好吃,可是贵呀,早饭一份鸡丝罐面5块,晚饭一碗胡辣汤加两张鸡蛋灌饼10块,高兴了再喝点酒炒俩菜,一天得几十块钱花。还过不过日子了!
一般人真不敢像她这样潇洒。但胡炳成敢这样潇洒。那时,胡炳成没大姐有钱,但他是挣一个花两个的主,不把钱当回事。
两个潇洒的人天天在南门口照面,又都正当年,自然产生爱的火花。他们的爱情从一开始就遭到我们家反对。事后证明,这种反对纯属看走了眼,就如宠爱孙建国,也被事后证明看走了眼。
胡炳成有工作,在市建筑工程公司上班。市建是大集体。那时的单位分四级,国营,地方国营,大集体,小集体。寻常人家嫁闺女,根本不会考虑大集体的。在爸妈眼里,在市建上班的胡炳成和无业游民没多大区别。
爸妈越反对,大姐越来劲,最后索性搬去和胡炳成一起住。
生米做成熟饭,爸妈只好认了,但对胡炳成,从来都是冷脸子。胡炳成自觉低人一等,也很少来我们家。
那时常来我们家的是孙建国。跟胡炳成比,孙建国简直称得上出身高贵。
孙建国住文化局大院。他奶奶是剧团的,据说跟常香玉一个水平,和常香玉的关系也很好,算得上小城的文化名人。到了他爸这儿,唱戏比不上他奶奶,好歹算一角儿。到了孙建国这儿,也就玩票的水平,演出时哪个拉琴的来不了,哪个敲鼓的生病了,他才有机会上台凑个数。可谓一代不如一代。
但孙建国唱戏不行,有别的长处,会混,会来事,领着剧团一帮子人上山下乡,到各处走穴,着实让大伙赚了些钱,上级领导因此对他高看三分,让他做了搞经营的副团长。
春风得意的剧团副团长孙建国,经熟人介绍,和市第三小学自然科学老师――有时是思想品德老师――小刘,也就是我二姐,对上象了。
这桩恋爱形式上对爸妈的胃口,内容上符合爸妈的要求,因而进展顺利,孙副团长很快娶到小刘老师。婚后,我二姐着实过了几天好日子,吃香的喝辣的,人前人后风光无限。
两年后剧团倒了,我二姐当不成副团长夫人,心情就差了很多;心情一差,脾气就不好,就变成愤怒的小鸟了,和以前的小鸟依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孙家到底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赶在剧团倒闭前,动用各种关系把孙建国调到文联,挣死工资,好歹有口饭吃。
文联啥地方?文化人扎堆的地方。文化人啥本事?最大的本事就是瞧不起人!孙建国在单位受气,回家又被我二姐数落,那日子真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
如果说孙建国是高开低走的话,大姐夫胡炳成则是典型的低开高走。
胡炳成是市建的工人,在有工作的市民面前是无业游民,在工地的农民工面前则是大领导。胡炳成没架子,会吃会喝会玩,慢慢就笼络了一批农民工铁心跟他干。市建越来越不行了,胡炳成却越来越行了,先是跳出市建成了小包工头,小包工头干着干着成了大包工头,大包工头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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