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殿前争锋(1/2)

今日天刚亮，皇上便去了湖边喂锦鲤，姜图在一旁拿着鱼食。苏霜岚和孙芳妍都在身后侍奉，还有数十名宫女跟随。皇上今天很少说话，在湖边已经待了将近一个时辰。

孙芳妍看起来与往日并无不同，还是那样得体谨慎，毫无错漏。苏霜岚暗暗心焦，她想起昨夜用时间静止去查探孙芳妍的房间，四处寻找也没发现那包毒药，不知道孙芳妍藏在了何处。那包白色药粉乃是掺杂了好几种剧毒调制而成，眼下配置解药是来不及了，只能找到毒药进行替换才能救下慕容峻。

再过半个时辰使臣一行就回进宫，孙芳妍现在一定将毒药带在身上了吧？苏霜岚刚想用时间静止再次查探，只见小太监前来禀报：“启禀皇上，四殿下入宫了，现正在御书房等候。”

皇上喂鱼的手微微顿了一顿，随意问道：“怎么来的？”

小太监有些不明所以，姜图连忙用手比划了一下，小太监会意，低声回答：“是王府管家推着来的。”

皇上背对着所有宫女，苏霜岚看不清他的表情，只从侧脸看见似乎在微微皱眉。苏霜岚心中胡乱揣测着——这到底是厌弃，还是心疼？

皇上不再说话，继续喂鱼。小太监没有旨意不敢退下，姜图示意他先站在一边，自己上前说道：“皇上，您看时辰不早了，是否要去准备一下接见南华使臣的事宜？”

皇上仍然没有说话，手里的鱼食却是大把大把地随意丢下，不再仔细投下。姜图一看这阵势立即闭口不言，其他人更是大气也不敢出。

御书房。

慕容峻坐在轮椅上，成安在后面推着他。他缓缓地环视着四周，熟悉而疏离的感觉，有些陌生。从前风光的时候，他几乎天天都来御书房，与父皇谈古论今、商讨国策，常常一待就是好几个时辰，连御书房隔壁小厨房的嬷嬷最擅长做什么点心，他都一清二楚。

而今，故地重游，竟有些悲凉。

物是人非。

母后离世前一直叨念着这四个字，她当时的心境，是否与现在的自己一般无二？

慕容峻想起一向康健的母后突然病倒，不到三个月就撒手人寰，不禁暗暗握紧了拳头。

“王爷万安！”姜图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成安连忙将轮椅倒转，自己躬身行礼。

慕容峻看了看姜图，没有说话。姜图也不以为意，自己起身继续说道：“王爷，皇上在湖边喂鱼时不慎打湿了衣裳，先行更衣去了，让奴才来通禀王爷，直接去金銮殿的偏殿等候便是。”

成安微有难过之色，怕是皇帝仍然不愿与王爷相见。慕容峻倒是一脸了然的样子：“知道了。”姜图行礼告退，很快走了出去。

成安有些压抑：“王爷，皇上为何……不来相见？”

“为何要相见？”慕容峻自嘲地微微笑着：“父皇他，一向苛求尽善尽美。从前母后尚在的时候，从不会轻易卸下妆容，还要时时刻刻整理衣饰，更不用说宫中大小事务，从不敢有一丝错漏。即便如此，出现了一个更美丽动人的叶卿卿，父皇仍旧抛弃了母后，再不念旧情。何况是我？我这样一个叛国通敌又残废的儿子。”

成安连忙摆手：“不不不，不会的，皇上从前那样宠爱王爷您呢！这次宣旨让您入宫司译，肯定是回心转意……”

“走吧，去偏殿。”慕容峻不想再听，成安也不敢多言，推着他向偏殿行去。

皇上正在更衣，只是今日无论怎么整理衣冠，他总是有些不满意，于是一行人都耽搁在寝殿里，半响行动不得。苏霜岚悄悄看向孙芳妍，发现她的手不停地互相捏着，显得有些不安。

“姜图。”皇上忽然发话：“你安排人去偏殿侍奉吧，毕竟是司译，总不能怠慢。”

姜图连忙答应：“是，奴才明白。”紧接着对孙芳妍等四个宫女说道：“你们几个，去偏殿伺候四殿下用些茶水点心，切不可怠慢。”

孙芳妍等人应声而去。苏霜岚看向皇上，他似乎有些心不在焉。苏霜岚不敢大意，心中暗暗估算着孙芳妍的行踪——偏殿离皇帝更衣的寝殿很近，孙芳妍此刻应该快到了，然后她应该准备茶水，支其他几个人去准备点心水果，再然后，她会趁机将毒药放进茶碗，递给慕容峻。

苏霜岚的左手用力一握，银白色的光芒从拳中流泻。她连忙运起轻功大步流星，几个飞速腾挪就到了偏殿，正赶上慕容峻拿起了茶碗，正要往嘴里喝。

她连忙上前将茶碗稍稍移动，放在慕容峻手掌边缘，保持了一个倾斜的样子。又看了看孙芳妍，只见她虽然微低着头，却是一脸紧张。苏霜岚轻声哼道：“你可好好感谢我吧，默默救了你一命呢！”

苏霜岚不敢多耽误，连蹦带跳地又速速奔回了皇帝那边。

时间重新运转起来。

慕容峻的手一滑，茶碗整个跌在地上，噼里啪啦全碎了。孙芳妍吃了一惊，反应过来连忙跪下道歉：“王爷息怒！都是我不好！我这就收拾！”说着连忙收拾碎片。

慕容峻并未在意，挥了挥手让她退下。成安连忙端来水果给他，他也无心再用，微微叹了口气。

孙芳妍心神不定地收拾碎片退了下去，而手边已经再无毒药。她更加不安，不知道要如何向六殿下解释这一切。

皇帝终于收拾妥当进入金銮殿，姜图跟随其后，苏霜岚等人在侧门听候差遣。早已等候多时的大臣们三呼万岁，负责迎接外国使臣的司礼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