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1/3)

汤氏家族自汤锐的曾祖辈分起陆陆续续留洋无数，圣诞就成了汤家仅次于春节的重要日子，汤父又生在平安夜，所以汤锐每到这一天都会回汤家为父亲庆贺生日，今年带回了郑砚之。

到了汤宅，郑砚之看着豪门大花园，到底还是有些吓到了，再想起汤母的威严，不免忐忑起来，但此时也只能硬着头皮上。汤锐看出郑砚之不安，拍了拍他的手背。车停在环道上，汤锐把车钥匙给佣人，下了车牵着郑砚之的手走进大门。

汤父待郑砚之还算客气，脸上笑意不多，但还过得去。汤母一见郑砚之就没给好脸色，可汤父关照过今天和和气气吃顿饭也不代表什么，汤母才没一进门就给郑砚之一个下马威，可到了饭桌上又按捺不住，表面上说着家常话问长问短，却又句句发难。郑砚之科班出身，毕业两年也没混出什么名堂，原本拜在林深门下说起来还好听些，现在赋闲在家反而显得无所作为。至于郑砚之的家庭更让汤母嗤之以鼻，半路夫妻住在老弄堂里，房子总面积不过七十平米，等拆迁了倒是能讨一笔补偿费，可地段不佳，谁也惦记不起。

汤锐早就料到母亲一定会为难郑砚之，但出门前就答应过，无论如何都不动气，实在忍无可忍了，也只好重重敲了刀叉泄愤。所幸汤父帮衬着扯开话题，郑砚之也好脾气，汤母才没能继续挑衅下去。

晚饭后，汤锐领着郑砚之去自己房间里看看，郑砚之一进门就被墙面上的陈列吸引了，才知道汤锐曾经酷爱电子产品，用过的设备大到电脑，小到芯片，都单独用玻璃方盒保存起来，错落有致地摆设在墙上，时间久了，大半幅墙面都标本占满。郑砚之细细看着，才发现每个玻璃盒上都贴有标签，写着名称与年份。最近的是一款机械键盘，看得出汤锐用了许久，有几个键都看不出字符，署了2011年。

汤锐陪在一旁，想到先前饭桌上母亲盛气凌人，再看郑砚之却一脸没事人似的，正认真地仰着脸读着标签。

“我妈这么对你，你不生气吗？”汤锐问。

“还好啊，”郑砚之笑笑，“你妈没把我赶出去就很不错了。所以我觉得还是有希望的，再努力努力，你家人就接受了。”

汤锐摇摇头，郑砚之有些地方乐观到了幼稚的地步，又让他无奈：“不可能，你以为你一味退让就能被接纳吗？你不了解我妈，你越是让她，她只会得寸进尺，你倒是应该强硬点。”

郑砚之转头看汤锐，知道他是为自己不平，微笑起来；“那可不行，一旦剑拔弩张过，今后大家心里都有龃龉，就更不好办了。你要有耐心，说服家人是有一个过程的，慢慢来。”

汤锐叹息：“这样你不是要继续受委屈？”

“不会太久的，等你家人认可了我，也会对我好的，现在我们只要好好争取就是了。”郑砚之看汤锐又有疑虑，轻轻拉住他的手，提醒道，“你答应了这事听我的。”

汤锐悔得肠子都青了，不过至今为止，郑砚之向他提过的要求，也就这么一个。

门外汤母静静听了许久，转身轻轻下楼。

圣诞过后就是年底，汤锐为傅子斓寻了一分仓库管理员的工作，叫傅子斓过了新年去报到，又和郑砚之送了些饺子到傅子斓家，顺便看看他还缺些什么好提前买了备下。

郑砚之看傅子斓头发有些长了，正好自己也要理发，便带着傅子斓一起去理发店。汤锐把会员卡给郑砚之，自己去公司弯一趟，年底有一些文件等着他签字，隋宣已经都整理好了。

处理完工作后，汤锐看看时间，已经两个小时过去，却也不见郑砚之消息，打电话过去问，郑砚之说理发店排队的人太多，估计再等会儿就好。

郑砚之挂了电话，冲傅子斓展颜一笑。两人早已理好发，只是元旦是汤锐的生日，他还没有买好礼物，趁着这时候汤锐不在，他领着傅子斓偷偷跑来商场。

“送什么好……”郑砚之问傅子斓，“你知不知道你哥有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

傅子斓想了想，说：“他喜欢打游戏。”这是傅子翎曾经告诉他的。

郑砚之一拍脑门：“对啊……”汤锐房间墙上陈列着那么多电子产品，总之买这一类的东西准没错。

于是郑砚之和傅子斓去了电器零售店，最后选了一款雷蛇的奥罗波若蛇。一个鼠标却用几倍大的玻璃盒装着，郑砚之拿在手上太显眼，还是让店员转寄到家中。

汤锐接到电话后到理发店接人，车停在商铺门口，一看郑砚之身边的傅子斓，不由一愣，停车时都险些忘了拉手刹。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傅子斓理了刘海，发型和当年傅子翎一模一样。汤锐仔细看着傅子斓，已经很难分辨兄弟二人。

郑砚之上了车，汤锐回过神来，启动车子送傅子斓回家。一路上汤锐从车内后视镜里瞥见后座的傅子斓，数度一晃眼就认错，几乎要以为坐在自己身后的人是傅子翎。

傅子斓全程一言不发，他能感觉到汤锐一次次地观察自己。一抬眼，目光与汤锐的在镜中相对。傅子斓幽幽望着，哀怨的黑眸似极了他的亲哥哥。

时值2013年，年底最后一天。隋宣定了一个大包房，叫汤锐也到场。郑砚之原本以为汤锐爱清静，没想到汤锐欣然应允了，却叫隋宣他们先玩，自己要晚点到。郑砚之去哪儿都没什么意见，只是想到年底处处热闹，傅子斓一个人在家怪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