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移动的肉团(1/2)
天一教生杀帐前,一只偌大的铜鼎中的香料正兀自燃烧着,袅袅香烟从铜鼎中飘出,一寸寸散在山间氤氲的雾气里。生杀大帐位于山巅,这山的四周皆被挖空,山体中有生铁做成的大柱支撑着山峰不塌,这样一来寻常人根本上不到山上。
山巅的纱帐中,一个身裹着赤色毯子的男孩儿独自坐在大**的角落里。天刚刚亮,正是一天当中最寒冷的时刻,微凉的风从四面八方吹拂过来,带来些许香味儿,本该是静气凝神的香料却惹得男孩儿无端的心烦。
一名侍女端着一只精巧的托盘走入大帐中,战战兢兢的将托盘中的食物放在男孩儿面前的矮桌上。一道道色香味皆诱人的珍馐却无法引起男孩儿兴趣,他冷笑一下,一只手捏住了端来食物的侍女那张布满慌张的俊俏面颊。
男孩儿五指指甲乌黑,那漆黑的指甲如同化不开的墨,仔细看时却能发现他指甲颜色并非死黑,而像是布满一颗颗还在扭动的乌黑小虫。
“我上一个新娘昨夜好像死了啊,可惜了我在她身上养的小蛇了。”男孩儿冷冷的说道。“整个苗疆,谁能破了我的生蛇蛊呢,你说是谁杀的她啊?”
“奴婢不知……”侍女带着哭腔说道。
“不知?那你便去帮我问问她好了!”男孩儿眼神一凛,手上加了几分力气,手指尖端几乎没入侍女血肉之中。他的话音刚落,大片墨色就如同从指尖化开了一样,染在了侍女如玉的面颊之上。
片刻之后,那张俊俏的脸蛋儿已布满珍珠大小的脓包,一颗颗晶莹剔透的脓包里裹着淡黄的液体,看上去异常恶心。
“啊啊啊——”侍女尖叫着,抬手去抓自己的面颊。哪知道脓包一破,污血混着那明黄色的水流到哪里,这泡就生到哪里,而且她脸上的血水遇到空气便立即如同强酸一般将她的面容腐蚀。此时在一旁候着的侍卫几步赶来,将女子丢到了山下,清理干净了她留下的痕迹。
男孩儿甩了甩手,早有侍女过来将他面前沾染了污血的饭菜撤下,换成新的。男孩儿将身上的毯子裹紧了几分,低下头小口小口漫不经心的吃着饭菜,仿佛在这片初生的朝阳下,什么都没有发生……
数日后的一个黄昏,那苗疆汉子正在院落中那颗樟木下陪着自己的女儿,忽然听到有人敲门。汉子起身开了房’吓的几欲昏厥。
那是一个足有两米高的大肉团,支撑这肉团移动的是十几只或染着鲜血生满脓包,或已经腐烂露骨的人腿。
而这些下肢之上,则是一具由若干人的肢体组合拼接而成的‘人’。她的头颅已经腐烂大半,粘稠的血水将头发黏在她那张破烂不堪的脸上。隐约能看出,这是个女子。她的肩下面镶嵌着许许多多的人头人身,那些残肢上也是生着无数细密的脓疱,这些微黄透明的泡在夕阳下染上了一层红色,看起来如同宝石一般晶莹。
“啊!”汉子大叫一声,跑到樟木旁。樟木的叶子瑟瑟发抖,似乎也十分恐惧。
“小琴怎么死了?”
那颗腐朽的头颅张嘴说道,从她的喉咙里发出的声音时而是稚嫩男声时而又是凄厉的女声,怪异无比。“是谁害死了我的小琴?”
苗疆汉子已经彻底被眼前的怪物吓傻,他也大约猜到这东西是碧落派来的,不敢说谎,只得毫无保留的将几天前发生的事情和盘托出。碧落在生杀大帐中拖着腮听着,不觉笑了。“你说的那个女人,是不是穿一身紫色的衣裳?她身上是不是有一颗黑色的铃铛?”
汉子有些犹豫,那大团怪物便又逼上前去。它的腹部裂开一道大口,从那条缝隙里面伸出几双手来,要将汉子拉进去。汉子看着这怪物后颈直冒凉气,也顾不得恩人的情谊了,扑通一声跪下说道:“教主,教主饶命啊!
那女人身上是有一只黑色的六角铃铛,也是穿了紫色的衣裳……教主,念在彩琴她是您新娘子的份儿上,饶了我……”
“咯咯……”那颗半腐的头笑了起来,它一笑,硕大的身躯都跟着微微颤动。那汉子也不知碧落是何态度,只得跟着一起苦笑。一时间整个院子里都充满了清脆的笑声,仿佛发生了天大的喜事一般。只是下一秒,那怪物猛的超前一跃。
它身下的裂口不偏不倚的将汉子吞进了腹中,紧接着那怪物又抱住了那颗樟木。汉子在怪物体内拼命的挣扎,随着他的挣动,一股股黄色的脓水从怪物腹部的裂口里流了出来,这脓水所到之处都被腐蚀出大坑,没过一会儿,怪物怀中的樟木就被腐蚀的轰然倒地。
樟木里的那个家神也被怪物塞进了腹中。完成了这一切的怪物悲凉的嚎叫了一声,每一颗镶嵌在它身体里的头颅都露出一副绝望痛苦的神情。它就像完成了最后的使命一样,顷刻间化成了一滩脓血。而生杀帐内,碧落一改之前的沉闷,一双金色的眸子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阿月,是阿月回来了……咦,她回来我怎么会不知道?”碧落一边说一边将手指并在唇间打了个呼哨,不一会儿十几只无毛的巨鸟就从四面八方飞来,盘踞在碧落身旁。碧落爱怜的伸出手抚摸着其中一只的脑袋。
巨鸟用一只独脚战战兢兢的站在碧落周围,低着头很是畏惧的模样。碧落摸着摸着,突然手指一用力,竟将一只巨鸟的眼珠挖了出来。那颗拳头大的眼珠儿还连着一长串神经,吊在巨鸟的眼眶里,那鸟疼的全身颤抖,却连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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